次缺席‘Elec’节目录制”
“乔麦实力不济,无暇再担当节目电竞导师”
诸如此类的新闻,从那天之后立刻被爆出,网络上节目的粉丝通批乔麦的不敬业,拿着高昂的通告费,却没为战队出一点力,说她“又当又立”。
对她的骂声,一潮又一潮地盖过来。
骂声越来越高,她身子骨也越来越差。
能撑到W-ind半决赛,乔麦无数个深夜都在庆幸。
“后悔吗?”
那是一个乔麦刚结束化疗后的温暖午后,她偷拿手机刷着“Elec”节目组的最新动态,入目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咒骂,乔麦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眉眼,想维系云淡风轻的神情,可还是被刚进门的郭砚辞一眼看穿。
不仅看穿了她的伪装,也看出了她为什么而不开心。
“后悔什么?”乔麦还嘴硬。
郭砚辞毫不犹豫地把乔麦手里的手机拿过来。
“把自己在网上的形象搞成这个样子。”
“那我有什么办法嘛——”乔麦轻嘟起嘴,“我总得为我的孩子们做点什么吧,就这样挺好的呀。”
反正她时日不多,能为他们再多做一点事,而牺牲一点身后名又有何妨。
她无所谓。
只要W-ind还是他们五人,只要他们还能继续打比赛。
虽然“Elec”只是一档综艺节目,可能在人们茶余餐后便不会再被过多地提及,但乔麦——
在这里倾注了全部心血。
把她能做的事,能铺的路,都为他们打好了。
此时的乔麦躺在床上,只能从嗓子里偶尔地挤出几个音节。
最后只好无奈地把目光递给了一直默声在旁的郭砚辞。
郭砚辞随即开口,把乔麦提前告诉他的话,款款脱口而出。
“她当时为你们取这个战队名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郭砚辞嗓音酸涩难开,“她……知道不一定能陪你们走到最后。”
“她希望你们,长野之风、定过山岗。”
“也知道,她注定会化成一阵风,但也会一直注视着你们,注视你们越走越远,越走越强。”
郭砚辞话声刚落。
乔麦那边就猛地咳嗽了几声,而后监测生命体征的几个机器都轮番地尖鸣,医护人员第一时间地冲进了病房。
白色的病房里忽而乱成一团。
原本苍白的寂静忽而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绝望的混乱。
泪水淹过眼眶,渐渐又渐渐地迷离了眼前的视线,夏知荔抬手轻捂着下半张脸。
能感觉得到,湿漉漉的泪水划过脸颊,完全地润湿了指缝。
模模糊糊间。
夏知荔似乎听到了乔麦用最后的气音,在所有机器的轰鸣声中,她薄弱的声音却分外的明晰。
“希望在你们心中,我不是一个失败的教练。”
已经注定是一个背上污点的电竞选手,那就希望自己还能是一个不太糟的电竞教练吧。
她还是有好好保护自己的孩子们的。
夏知荔一秒钟都没犹豫地转身,飞奔往电梯间。
她突然就在心里坚定了,蔺柏一定会来。
或者说,她希望蔺柏来了,希望他还能见乔麦最后一面。
电梯停在一楼,几秒钟了一动未动,夏知荔一咬牙抬步跑向了楼梯间。
好在乔麦的病房距医院楼顶也就五楼的距离,夏知荔飞快地往医院的天台赶去。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蔺柏会在那。
她希望他在那。
踏上最后一阶台阶时,夏知荔按着胸口,胸腔里猛跳着的心脏,不知是因为剧烈运动刚过后,还是单纯的紧张心悸。
那颗心,在如心中所想那般见到蔺柏背影的时候,渐渐安稳了下来。
夏知荔拭去了眼边残留的泪,想尽量地把声音放得柔情四溢。
她想用最不伤蔺柏的方式,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他。
“她……怎么样了?”
还没等夏知荔回答,蔺柏又自顾自地继续开了口。
像是根本不想听夏知荔的回答,又像是单纯地在逃避。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但我是真的从没怨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