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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 公主府。
庭院的鱼池之中,游鱼欢快的在水中穿来穿去。
梁怀吉独自一人站在岸边,看着水中的鱼儿,心情就像着阴沉了半日的天气一样。
太阳躲在云层后面, 久久出不来, 谁也不知道, 过几日出来的, 会是大好的晴天,还是连绵的阴雨。
不知道最后炸响的,是绚烂的烟花还是刺激的火药。
天幕渐渐结束,而房中的争吵却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打算。
公主与驸马的母亲杨氏的争吵之声, 连同屋中器具被打碎的声音一同闯入梁怀吉的耳中, 他只觉得自己有点倒霉。
梁怀吉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影响深远的太监, 他只知道, 像他这样的人,自己的命运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身不由己也好, 随波逐流也罢,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从知晓。
原本他在宫中当差当的好好的,谁能想到,陛下一声令下, 他就得随着公主出嫁。
这倒也没什么,毕竟公主也算他看着长大的,脾气秉性都是摸清楚且熟悉了的, 无非是换一个主子, 这对他而言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原本他咋宫中的时候,就不止做过一份职务, 也不止在一个人面前当过职。
他一向善于将未来的事情思考妥帖,而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公主与驸马的嫌隙会如此之深,仿佛已经到了一种难以挽回的地步。
所以房间里的吵闹,原本就应该是正常的,如果哪天这样的吵闹消失了,那才应该感到恐惧。
陛下子嗣凋零,公主天之骄女、众星捧月,就难免会受到众多人的关注以及议论,所作所为稍有差池,都会被夸张的放大。
就拿最近的事情来说,公主与夫家的矛盾比以往更甚,朝中更是议论纷纷。
公主乃皇家血脉,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错,那错的,自然就只有身旁的亲近之人了。
梁怀吉并不能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这对他而言太难了,但他莫名的觉得,有什么沉默而汹涌的东西,正朝着他的方向裹挟而来,不带一丝的犹豫。
但好像公主并不能理解梁怀吉所担忧的这些东西。
她烦恼的是另一件事。
也就是她不喜欢,也不赞同,但最终却不得不妥协的婚事。
陛下有多宠爱她,福康公主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几乎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以至于,在成长的过程中,几乎整个皇宫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出嫁后,父亲给她建造了公主府,月供待遇更是能与皇太子比肩,她不知道这是父亲的补偿还是安抚,总之她现在过的一点都不高兴。
幸运又不幸。
但事到如今,宠爱里面是爱更多还是宠更多,她已经不想去在乎和追究了。
驸马的娘亲是个极其无礼粗鲁的老妇,福康公主总是与她起争执或者冲突,但每每如此,传入宫中,长辈们皆劝她忍耐,福康公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忍耐。
成婚之后,日日都要与不喜欢的人相处,她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好处,大概就是,住在宫外能够接触到的新奇玩意儿比以前多些吧。
驸马的生母杨氏从屋中出来之时,公主正在唤怀吉进去。
作为公主的近侍,他当然不觉得这有什么,移步就打算往里走。
然而杨氏在从身旁经过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了一到寒光如同利刃一样像他射来。
那是杨氏的眼神。
梁怀吉不明所以。
在他的记忆之中,他从来不曾得罪过这位夫人,更没有因为与公主亲近的缘故,就对她有过丝毫的慢待,所以,她这是在迁怒自己吗?
容不得多想,他立刻就要进屋去听福康公主有什么吩咐。
公主没什么重要事情,吵完架,总是费了些力气的,现如今也只能趴在软榻上,费劲的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刚刚走进屋的梁怀吉,顺便同他抱怨刚刚才出去的杨氏。
“她可真是烦!”
“我不愿意同她儿子相处怎么了?也不找面镜子照照自己什么模样。”
“要不是怕父亲生气,我早把他们俩赶出去了。”
“当初就不应该嫁过来的......”
“父亲只知道这是他母亲的母族,难道我就不是他的亲女儿了吗?”
“......”
福康公主仗着府中没几个人,怀吉又是从小与自己相伴长大的,说话便越来越没有规矩,竟然抱怨到了陛下的头上。
不过细想想,她抱怨几句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各人有各人的烦恼。
杨氏烦恼儿子娶了个“跋扈”的妻子,公主烦恼嫁的人不合自己的心意,至于陛下......
他应该烦恼更多,只不过外人不曾知晓罢了。
梁怀吉听着公主的抱怨,一面悄悄走神,公主抱怨的差不多了,似乎又想起屋子里还有别人,于是默默的转过头去,说道:“晚上你同我出去逛逛吧。”
其实身为公主,应恪守礼仪,不能总是想着上街去玩儿,所以在她说出这句话时,梁怀吉的第一反应就是劝告。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面前人因刚才过分争执以及动怒之后,还烦着红的脸,他难眠又起了恻隐之心。
话到嘴边了,也只应了一声:“好。”
公主的脸上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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