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臧禁知耐不住疼,渐渐弓下身子。
也不知是因着腹间极大的痛苦,还是旁的什么。
——禁知深深垂下头,不住地啜泣。
“却倾,你好不好?”
她瘫倒在地上,因着痛苦而蜷缩着。
脑中只想起,那日温禾柒来找她时,所说的话。
“尹姑娘从房上跳下去了,好在有江大人接着,否则断条腿也是有的。”
禁知记忆中的尹却倾,从来都是那般明媚。
——她有时甚至对此感到惊异。
总是那样笑着,换做是她,只嫌累得慌。
那样一个女子,为着自己的事,竟从楼房上一跃而下。
禁知从前,是最厌烦这些个小情小爱的。
——因此每每见到江端鹤为同却倾的事而伤神时,她只觉着不屑。
任何情感,都不足以撼动她意愿报效朝廷的步伐。
她从没有过朋友,却倾便是唯一。
臧禁知复又往口中倒了一口酒。
腹部真疼起来,简直要了她的命去。
要命便要命吧。
——禁知这样想着。
要了她的命,去还一份恩情吧。
29 用丝帕掩着
虽说新婚夜却倾与江端鹤谈天, 聊到极晚的时候。
可次日她还是起得早。
“也不知怎的,这一天天的,力气像花不完似的。”
却倾这样说道。
江端鹤正在更衣, 只撇了她一眼。
——昨夜该辛苦的, 也没辛苦上,自然是有花不完的力气。
“江端鹤,你今天,不去当差么?”
“唔, 陛下说是体谅我新婚,特地放了假。”
江端鹤答道。
——其实陛下不过也就是随便提了, 是他自己告了假。
反正也不过是一个虚职, 原便是为的架空他在朝中的权势, 难不成还不让他请几次假么?
江端鹤的为官准则:
能请假时绝不当差,能不上朝时绝不上朝。
“哦——”
尹却倾故意拖起长音, 佯作失望的样子。
江端鹤自然是注意到了, 可当下并没多说什么。
待到他与却倾穿戴齐整, 二人并肩而行。
江端鹤是才俯身靠近却倾耳边, 轻声道:
“才新婚第二天便要赶我走,旁人会说夫人你才下床便翻脸不认, 这叫不讲道义。”
却倾面上蓦地飞红了, 一把推开他,说道:
“旁人哪里会管顾这些琐事,夫妻之间,更是不必将什么道义不道义的。”
“那夫妻之间, 该讲些什么?”
江端鹤愈发凑近了些, 目光落在却倾浅绯色的唇上。
却倾已为人妻,还要孩子气地否认:
“真是蹬鼻子上脸。”
抛下这句, 她便转身向院中奔去。
才至门口,她便惊得呆愣原地。
满院里芳花盛放,不过色彩则偏清淡些,少有色浓夺目的。
或许唯有这般时候,才真知晓什么叫作“乱花渐欲迷人眼【1】。”
可却倾愣了许久,双眼湿润着,却是轻声道出一句:
“江端鹤,该是要耗费多少人力,才能打理出这样一院的春色,大家许都是辛苦了吧。”
“别怕,我便是知道你会这样说,这些,都是我用法力催生出的。”
江端鹤走上前,将却倾搂进怀中。
“法力?”
却倾疑问着开口道。
“是,这些都是法力催生出的,但因着违反了生理规律生理规律,不日便会消散而去的。”
却倾听闻不曾为着一时的春色而耗费太多人力,便缓和了神色,没太注意江端鹤的后半句。
江端鹤见她不回答,还以为她是忧心着这些转瞬即逝的花。
于是他忙向着却倾,开口解释道:
“你别怕,过天我便会让人将真花换上,月月不断。”
却倾只是呆呆地向前走去,双手捧起一株玫瑰。
其色骄矜,浓淡兼宜。
又是浮珠着露,更添香增色。
却倾淡淡的目光便落在那花上。
——她心底再清楚不过,这样好的花,凡世间是决计育养不出的。
就像如今这样好的日子,也是出身阙国边境的却倾,断断不配拥有的。
身在铎朝的日子,,从来都是这样,教她觉着飘忽不定,从无定数。
若还是从前的却倾,想必早已欢笑着跑了满院。
可而今的却倾
——她凝视着娇俏扬首的玫瑰,淡淡开口道:
“纵是真有了满园春色,也是时移世易,何必强留呢。”
稍时,她便回身,向着江端鹤道:
“过些时候,取了花种来,咱们一起,种个满院,我瞧着倒是更好些。”
江端鹤也回望向她,笑意溢出眼眶。
“也不知是我顾虑得太少了,还是夫人的贤惠,名动都城,竟有这样好的法子。”
却倾笑着向他怀里倾倒。
江端鹤则忽然伸出两只指头,抵上她的前额。
“只是,这花种名贵,夫人须得有东西来换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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