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精,连是说话也看不出从前的样子。
“罢了,都要我去,去便是了。”
齐越甯伸手,轻轻握住锁清的一只手。
她用仅锁清可听闻的声音,轻轻说道:
“你就别去了。”
锁清自然不会顺她的意。
她并没多说什么,只是扶起贵妃娘娘的左手。
这一路上,她得将主子扶好了。
走得体面、顺当。
“越甯姐姐!”
却倾快步上前,不忍惊呼出声。
锁秋紧赶慢赶地跟上,在其后唤道:
“姑娘,姑娘,可不兴去。”
“哟,这位姑娘,您可小心着点,直呼了这位贵妃娘娘的名讳,恐怕她也会要了你的命去。”
那位大太监瞧着却倾过来,忙是嗔怪道。
却倾见了旁人,立刻便怵了许多。
她缩到锁清身边,小声询问着情况。
“却倾,快回房里去,这儿没你的事。”
锁清推开她,故意加大音量叱道。
尹却倾果真被她惊住,不忍退却一步。
“姐姐……”
她复又向后退了半步,甚至半靠近身后的锁秋怀中。
“我不是故意的。”
“姑娘,锁清许也不是故意的,咱们先走吧。”
锁秋挽起她的一只手臂,将她扶稳,边又小声在她耳边解释。
“锁秋姐姐,他们为何要带贵妃娘娘走。”
却倾仍在原地,声色微颤。
她是真害怕了,可还为着待她好的越甯姐姐强撑着。
“锁秋,快带她进去。”
锁清轻声招呼了一句,并没偏过头去看那二人。
她目光一直朝向前路,还须得扶稳自己的主子。
不知怎的,在宫里待了这样许多年都不曾哭过的人儿。
而今眼前竟也微微泛红,遇火似的灼热。
“贵妃娘娘,走吧!”大太监高声呼道。
待到几人都走远,却倾仍在原地,双腿微微发颤。
她极少见到这幅架势。
一念及相似情景,也唯有上次在军营中那次了。
却倾不由得环抱双臂,躬身蹲下,眼眸前垂下的睫毛渐渐濡湿。
她真是没出息,连替姐姐说一句话也不能。
金雕姐姐会抛弃她,或许也是因着她自己无能吧。
“要是我能有点用处便好了。”
却倾声音细弱蚊蚋,近乎不可闻说。
果然锁清并未听见她的话,开口问道:
“姑娘,你怎么了?”
而却倾,双手颤抖着,却竟是忽地揉紧了。
娘亲不在,金雕姐姐不在,江端鹤也不在。
这里唯有她却倾。
纵是身单力薄,也合该要去试一试的。
“姐姐,我们该过去,不能让锁清同贵妃姐姐平白受了旁人欺负 。”
却倾攥紧拳头,抬眼时目光炯炯。
“姑娘……”
锁秋一时语塞,她实在想不到一个臣子家送来的,尚还无名无分的质女,竟想去皇帝皇后跟前,替一个贵妃讲话。
17 放鸟还林
尹却倾说要去宫中,还真便去了。
这一路她强装镇静,连旁人的目光都不敢稍加注意。
只生怕自己心中的恐慌有如草芽。
微微加以质疑的浇注,便会肆意滋生,直至缠绕她此刻佯作坚定的脚步。
殿门口,却倾却遭门前的太监拦了下来。
“什么人,胆敢擅闯宫室!”
尹却倾在惊骇中,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她前些日子还是迷迷糊糊着,吃过贵妃给的药,才稍稍好了些。
一遇了事,她秉性中带有的软弱便会融进骨子里,凝滞住此时的一切反抗举动。
或许正是因着这副性情,她也曾埋怨过阙国的血脉。
自然,她更憎厌并无胆量反抗本性的自己。
“李公公,她是江司阶府上送进宫里的。”
“江司阶而今在皇城里头也算得上是个红人了,他的亲眷意欲面见圣上。大哥您,该不会连通报一声也不舍得吧?”
正在此时,一直在一旁的锁秋蓦然上前,替却倾解释道。
那侍卫顿时便是一愣,立刻同身边侍卫耳语几句。
江司阶其人,几年间官职飞升,虽不过司阶,便已颇得圣上恩宠。
此事早已惹得朝中非议,何况侍卫一向是最通消息的,更是清楚。
稍时,他便故作咳嗽几声,正色道:
“我即刻便进去通报一声。”
锁秋同却倾相视一笑。
笑意淡去后,却倾面色却比之方才都黯然几分。
她如今神识清明些了,能记起一些事,也不至于同先前那般糊涂。
可时至今日,她但凡索求些什么,都得是依凭着江端鹤的身份和能力。
她不由得又想及有娘亲在的桉城。
在桉城,她不必处尊居显,便可过上正常生活。
至少不比在铎朝,几经颠簸浮沉,甚至连自己的朋友都护不住。
那李公公才进去没多久,便回到门口。
“那个,你们俩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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