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她慢慢松开了对简今歌的钳制。
身后突有凌乱脚步声传来。
来人在祭祀台下站定,对着上首异口同声施礼道:“不知神主大人亲临北幽,我等有失远迎!”
风阮回眸看去,只见为首三人皆身着君王袍服,身后跟随着一队护卫士兵。
想必是北幽余下三海的三位君王。
风阮道:“诸位请起。”
南海鲛君皮聿长得白面俊秀,身着一身华丽水色袍服,率先开口道:“北幽四海之主简今歌以下犯上重伤神主,实乃我四海罪人,来人,给我绑了她!压入海狱!”
风阮静静望着台下众人,笔直的身影一动未动。
原来东海势微已然弱到了这个地步,东海明明是四海之主,其余三海君主却可以任意侮辱践踏,就因为她是女子么?
怪不得简今歌急求天庭庇护,甚至不惜舍弃两个胞妹幸福也要同天庭扯上关系,北幽君权在老君主去世之后日渐坍塌,其余三海纷纷想要争当四海君主,内乱频发,简今歌已走投无路。
她是她们的姐姐之前,首先是东海的君主,她也在尽力守护她的疆域。
风阮回眸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简今歌,慢悠悠转了转手中那把染着两人血液的黄金箭矢,倏然翻转了一个方向,以同样的力度射穿了皮聿的肩头。
皮聿痛得脸色一白,敢怒不敢大声言,抬眸质问道:“神主何故如此?”
轻微的气流吹动少女垂落在身后的墨色长发,两侧金柱浮雕上的深海蛟龙睁眸怒视着她纤细笔直的背影,仿佛下一刻就要奔腾而下。
在一片空白的寂静中,风阮唇角微微一弯,添了些肆意张扬的味道,“何故如此?方才说简今歌对我以下犯上时振振有词,怎么到自己身上便将规矩抛掷一旁?”
皮聿闻言脸色一黑,神主什么意思?他方才之言明明是向着神主的,神主做什么要怼他?
未待他想清其中关节,少女清凉空灵的声音再度响起,“北幽君主简文渊在世时,四海太平,尔等从未敢如此蔑视君权。而等简今歌上位之后,尔等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君威,恨不得立刻以身替之,缘何如此?”
她微一顿,再度开口时声音里威压与震慑同在,“只因她是女子。在诸君眼中,女子便只该在后宅相夫教子,潦草一生是么?女子便永不如男是么?怎么,从娘胎里爬出来之后便忘了自己怎么来的?我看北幽真正要换的不是君主,而是诸位腐朽的思想!性别不是原罪,偏见才是。”
简今歌脸色苍白,看着前方笔直纤弱的身影,恍恍惚惚觉得身前这个少女浸润在光中,她本就属于光,她生而为光,因此名唤守护神。
那少女又转了首对着她道:“正因为你的软弱喂养着他们的欲|望,以暴制暴又如何,东海兵力比他们三海哪个差?优柔寡断只会让敌人爬到你的头上来。为君,你能力手段不达标;为亲,你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关紧要之人,让真正的杀人凶手逍遥法外。简今歌,若是改变不了别人,就该尝试着自己崛起。”
风阮一连串的反问将底下三位前来谄媚的君主轰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唯有简今歌瞳孔深深震动,缓滞开口道:“简今歌,受教。”
“啪|啪|啪!”格格不入的击掌声传入众人耳中,伴随着男人优雅的调笑之语。
“阮阮唇枪舌剑的本事愈发见长,御下的本事比朕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如朕把这六界之主的位置让给阮阮如何?”
风阮平静的回看过去,弗彻高大的身形镀在淡色微茫中,满头银发泛着熠熠华光,英俊的脸庞上是凉凉淡淡看了一番好戏的神情,更衬得眉间情印妖凉。
他不知何时来的,又听去了多少。
108 永夜潮汐
四面幽渺海潮声响阵阵, 千年蚌珠荧华如满月,碎银似的融在这方祭坛周边,男人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迈上阔平如镜的祭祀台, 最后停在风阮身前。
弗彻低眸看着少女苍白的神色, 看到她胸前绽开的艳色血迹, 深眸黑雾潮生, 嗜血杀意燃起, 偏眉宇间凝着一片温柔,他伸出手指试图轻抚上去。
男人身上清艳华凉的气息不容拒绝地融入风阮的呼吸,看到他双眸中的变化, 警惕地后退一步。
弗彻手指触到少女的衣襟,下一瞬柔软的触感陡然离开, 他也不恼,嗓音低沉, 带着点恶意的嘲讽,“啧, 神主大人自负无边神力,怎么还受伤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点撩人磁性,深深俯视着看她,“阮阮流一滴血,朕必让她偿还百倍。”
弗彻说完, 双眸陡然一厉, 伸出长臂化出刑天剑,凛冽的剑光凝结冰骨, 锋芒直指简今歌。
就在他欲要挥剑之时, 一只柔软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臂。
少女的清香气息涌入怀中,素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臂, 弗彻微勾唇角,低眸睨视着她清冷的神色,道:“拦朕做什么?”
风阮微用力拉下他蓄满力道的手臂,怕他发疯未敢松手,眉眼间的神色认真,“我已经为自己讨回公道,不必帝君动手。”
她时时刻刻都想跟他划清距离,弗彻心中滞涩,俊颜上的微笑依旧如斯优雅,刑天剑隐入掌中,他顺势勾住少女腰肢揽入怀中,温热的掌心慢覆到少女胸|前,金色光芒争先恐后涌进神躯,给她的伤口处止了血。
他边输送仙力便压低了声音道,“阮阮,我见过风鲸了,他在墟空是么?”
风阮猛然推开男人靠近自己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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