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烟摸了摸兜, 她还真忘记拿糖了。
但是这包糖不是她买的那包,是京大门口那家便?利店的牌子,京艺不卖这个。
她想?了想?, 问:“你是不是拿错了?”
“那包丢了。”
“嗯?”
沈纵京低着头回消息, 按了下脖颈:“你拿的那包丢了, 是店里的最后一包。”
“哦。”
脸颊仍旧发着烫, 她拿起那包糖拆, 塑料纸撕破的声音在狭小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两人的膝在桌下?间隔不到两厘米,彼此的体温似有若无。
她往后挪了一点, 沈纵京的手机仍旧叮咚响,估计在被裴嘉松消息轰炸。
心口生?出细微的燥。
沈纵京又打了条不超过五个字的短消息,切静音。
黎烟问:“裴嘉松约你打球?”
“嗯。”
他?估计猜出朱丽会找她了,一点不奇怪,看了眼桌上那包拆开的糖,也抽了一颗出来。
鼠尾草的清爽味道渐渐被蜜桃的甜腻取代?, 教室门关着, 暖气烧得足, 甜腻黏黏糊糊黏缠在吸入的空气里。
糖块磕碰着腮边的软肉,黎烟抬了下?眼睫:“你现在不是喜欢薄荷的?”
“一般。”
“那桃子的呢?”
沈纵京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低头瞥一眼, 回三字:“习惯了。”
她哦一声:“还是裴嘉松找?”
“朱丽, 她前男友回国了。”
糖在舌根黏缠了一息,她问:“求复合?”
“不是, 她刚知?道, 要去?机场给人个惊喜。”
黎烟在波士顿的时候见过朱丽给方卓的惊喜, 方卓现在听她名都怂,估计给田西泽的惊喜只大不小, 田西泽今天多少得被惊出点什?么毛病来。
她吸口气:“那你过去?吗?”
“地址我发裴嘉松了。”
难怪他?手机在刚才突然消停了,黎烟抿了抿唇:“你挺坏。”
沈纵京的手肘懒洋洋架在椅子扶手处:“你下?午有没有课?”
“没课,我回家。”
沈纵京抬了抬额:“我送你回家。”
沈纵京的那辆道奇扔地下?车场了,他?也精得很,裴嘉松刚才开着车在京大兜一圈都没找到他?车。
黎烟没跟沈纵京下?去?取车,在外边吹了会儿风,拆第二块糖。
边拆边看对面球场的训练,看得有点走神,以至于沈纵京在她身侧徐徐降下?车窗敲了敲,她才回神。
沈纵京低着脖颈调车载电台:“你们?校棒球队没换过?”
“嗯?”她挺认真?地算了算,“换过吧。”
“难怪二垒手看着眼生?。”
“你还记得二垒手?”
“约过场球。”
黎烟在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生?出点跟二垒手相关的记忆,想?明白了点儿沈纵京怎么突然提二垒手了,心口后知?后觉地生?出点燥。
偏他?本人一派八风不动,车载电台调开,一首《same old love》就这么冲出来。
“朱丽把所有音响都设成这个了。”他?侧头说了这么一句。
黎烟眨了下?眼:“输了赢了?”
“哪场?”
“昨天的。”
“都赢了,”沈纵京不顺着她的话,说完慢悠悠接一句,“昨天赢了半场。”
她下?意识问:“后半场输了?”
“没打。”
“难怪裴嘉松说找不到你人,”她及时刹住后半句,觉出脸颊还有点烫,转话题,“那你去?哪儿了?”
“赶晚高峰前回市区。”
她问:“回市区干什?么?”
她没记错的话,前天晚上沈纵京还在跟裴嘉松研究要不要在周一再去?滑一趟雪,天气路线都研究好了,所以半夜的时候裴嘉松才在群里有那么一问。
车开到校门口,沈纵京放慢了车速,目不斜视回:“拿打火机。”
“这个打火机这么重要?”
黎烟知?道他?那些东西都贵得没价,但是他?本人不怎么在意,之?前落在她这儿挺多这个牌子的打火机,那会儿她老从他?那儿借火,借完就忘还。
两人断关系后她还整理出几个,整理完他?就出国了,一直没找到机会还。
刚打算问他?要不要一起整理了还他?,沈纵京先开口:“限量款,买不到了。”
黎烟嗯一声,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坐着当好学生?。
她不说话,沈纵京也没说,这个点赶上了个小高峰,路上堵得不行,他?降了半边车窗,打了根烟,手肘搭在窗沿。
还是那个法国牌子。
浓烈,呛人。
空气中混杂着烟气和甜腻的桃子味,烧得有点滚。
黎烟低头,为了打发时间,把搁在掌心的那包糖一粒粒往外剥,剥出了一小把,粉色糖果被透明塑料纸包裹在里边,在这种天气下?冻得硬邦邦的,挠得手心一阵阵痒。
糖都剥出来,车也正好过了堵的那段,沈纵京灭了烟,摁上车窗。
车里只剩下?了浓重的白桃味。
拐过一道弯,沈纵京的手机振了一下?。
他?瞥一眼:“帮忙回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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