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不信以沈父对他的关注度, 会不知道他和连翩如今关系亲近。
这种度量试探让人不喜。
淡淡道:“我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拂行到底想和谁共度一生。”
到底?
沈父心头一跳:“您说的是。”
裴度挂了电话,推开窗户。
碎雪霏霏。
风灌进来,有雪沫抚在他面颊, 几点冰凉清爽, 倒显出心底的闷窒来。
他要喜欢才没什么问题?
凭什么人家好好一个孩子,品貌端正才智过人, 竟要让人退而求其次, 甚至背地里挑挑拣拣。
连翩握着拳轻手轻脚进屋, 便见裴仙楼正在窗边看雪。
不知是不是天寒,只觉裴仙楼侧颜冰雪般冷峭, 陡然一瞧,竟似有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这种时候,不适合开玩笑。
刻意加重脚步:“哥——下雪了又,管家说园子东北角的梅花开了......”
裴度看过去, 眉目俨然惯常的温和, 方才那种冷冽似乎是错觉,问连翩:“想去看花?”又见连翩攥着拳头:“手里拿的什么?”
原来没生气。
连翩眉梢一挑, 笑眯眯将手藏背后:“给你个好东西, 伸手。”
笑的挺淘,带着点坏。
裴度配合的伸手。
连翩将东西往人手里一放, 一下子退出好几米,笑的蔫儿坏。
掌心冰凉微湿, 是一个才捏的雪球。
心底郁气霎时就散了, 也有些惊诧自己如今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但这是转瞬即逝的念头。
眼下的事倒让人哭笑不得。
裴度作恼怒状, 往前追了两步:“过来!”
连翩一溜烟跑廊下, 窗户打开着,趴窗台上和裴度打商量:“晚上吃烤肉?我们自己烤。”
他都打算好了,就在花园的亭子里。
既能赏雪又能看花。
下雪的时候天还不是特别冷。
吃喝用度这些裴度看的很淡,但见连翩眸光湛然倒觉有趣,自然答应,
连翩就去厨房那边告诉他们准备起来。
其实打个电话也行,但食材要什么,怎么收拾,他都有些自己的想法,还是当面交代比较方便。
掌心里的雪球已经融化了一些。
裴度拿过一个茶杯,想将雪球放进去,想起房间每天都会打扫,放到这里只会被当做残茶清理,又止住了。
扫视屋内陈设,最后将雪球放在了墙角的花盆里。
一盆海棠,开的正艳。
手指轻触花瓣,蓦然笑了一下。
一个半小时后,一切就绪。
作客的好处在于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提出要求,以沈拂行的财力物力,一切便自然很妥帖。
东西置办的很齐全。
不止有烤架烤肉等等,还有点心和温在炭炉上的热茶。
凉亭只有连翩和裴度两人。
裴度一身长款黑色羽绒服——连翩鼓捣他穿上的,这样的身高体型,穿什么都很有型,但连翩尤其喜欢裴度穿黑色。
这种冷肃严整的颜色在他身上,大气又深邃,非常有男人味。
连翩穿的也很厚。
自从落海那夜之后他就有点畏寒,医院检查没什么问题,说他怕冷可能是心理原因。
这不是多严重的事,时过境迁就好了。
也许等到春暖花开乃至炎炎夏日,热气蒸腾起来,这段记忆就不算什么了。
裴度看他坐在烤炉前手还半缩在袖子里,倒了热茶塞他手里:“我烤,你等吃就行了,想吃什么?”
连翩不是等吃的性格:“一起烤。”
脑袋被揉了一下,裴度:“听话,要不就在屋里烤。”
他总是和煦或者说是对什么淡淡的,不是冷淡,是种不带情绪的平静,但此刻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说着话,兀自拿过肉串放在架子上。
烟火袅然。
连翩没有再说,这还是裴度第一次这么不容置疑,挺压人的,也让人心里熨帖。
不让动手,就到处看。
最后视线还是落到眼前男人好看的眉眼上。
眉毛浓而修长,睫毛也长,鼻梁挺直,硬朗和俊美结合的极好的长相。
很耐看。
被这样盯视还是第一次,裴度抬眼:“好看吗?”
问的直接,逗小孩玩儿。
在欣赏美色这件事上连翩从来坦荡,很郑重的一点下颌:“好看!”
四目相对,
肉串火烤之下油滴落到炭上,滋滋有声。
裴度垂眼,熟稔的翻动肉串。
连翩看他像个老手:“哥——你这......练过?”
一溜趟的串哪个都要看着,裴度没抬头,但唇角俨然有笑纹,和连翩待久了也能贫两句:“练过,专门为了今天练的。”
多年前的生活骤然在脑海中冒了个头。
年少时不服家族管,在外头过了一段野狗样的日子。
国外那时候挺乱,拳头说了算,脑子算辅助,倒真让他弄出一块挺大的地盘,最后是被家里请回去的。
烤肉只是很多乱七八糟技能中的一项。
那段日子的确受过苦,但也让他后来遭遇更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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