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地爱过一个人,随之而来的失落才会令她如此麻木,迎着唐姣的视线,她强行打起精神,笑着说道:“我发现他已经圆寂之后,就拿走了他的舍利子......”
唐姣惊恐万分地看着李少音。
李少音还在问她要不要看。
唐姣说:“不要!”
看到她已经兴致勃勃地去摸索百纳袋,唐姣试图阻拦,脑子转得冒火星子,赶紧想出一个话题来引开她的注意:“对了,师姐,我听了这么久,没听说你们是道侣啊?”
李少音迟疑了片刻,“不是吗?”
唐姣:“是吗?”
那可是她亲口承认的前道侣。
李少音果然被吸引了注意,扳着指头算:“我跟他提出过很多次邀请了。”
唐姣问:“那他同意了吗?”
李少音说:“好像没有。”
唐姣又问:“那他邀请过你吗?”
李少音答:“......没有呢。”
她苟延残喘,试图反驳:“我们都做过了。”
唐姣说:“那充其量也只是双修的关系吧?”
李少音不得不承认,唐姣说得对,他俩好像真的不是道侣,如此一来,她忽然反应了过来,惊道:“那我岂不是没有真的得手?早知道,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答应了。”
“对哦。”唐姣说,“师姐你说过,他在群门宴的时候找到了你?”
“要是放在别的场合,我兴许还能和他心平气和坐下来谈一谈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少音说到这个的时候都觉得头疼,“但是,他现身的时候刚好是我快要得手的时候,你能想象吗?我的嘴都已经要亲上那个佛修了,他哐地一下把门打开了,我本来就被这声动静吓了一跳,看到让我心碎几十年的人死而复生,更是差点昏过去。我身旁的佛修一把就把我推开了,连连喊道‘昙净法师’,我本来就很烦了,这下......”
唐姣伸出手,止住了李少音的话。
她感觉,自己,似乎时隔很久之后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向李少音确认道:“师姐......你口中的那个佛修,就是昙净法师?”
“是啊,我没跟你说过吗?”
李少音摸了摸鼻尖,“他法号昙净,死而复生之后就登上了九阶。”
唐姣说:“我在九州盟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李少音摆摆手,说:“正常,他毕竟是九阶修士,所以加入了九州盟吧。”
唐姣:“他当时在九州盟上发怒了呢。”
李少音立刻:“细说。”
唐姣就将事情的原委跟李少音讲了一遍。大致是玉牌中记录的景象推进到晁枉景对她口出狂言的时候,说了双修是登不上台面的东西,用很轻蔑的语气,施舍一般说“我可以跟你双修”之后,帘帐的那端就产生了巨大的真气波动,直到萧琅出言提醒,昙净法师才收回了真气,禅杖在地砖上敲出了一声清脆的响,他低声说了一句“失态了”。
李少音有点要高兴不高兴的意思。
她半信半疑,嘴角停在一个奇怪的弧度,说:“他是为了我生气的?不会吧?”
唐姣听到她碎碎念了半天,一会儿是“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啊”,一会儿是“他以前也没有为了我产生特别大的情绪波动”,一会儿又是“应该不是为了我生气的吧”,然后又纠结回去了“可是他如果不是为了我生气的,又是为了什么生气的”。
她感觉到李少音的目光扫在了自己身上。
唐姣赶紧自证清白:“不可能是我,我们都没有接触过。”
“好吧。”李少音闷闷地说,“其实不论他到底是为了谁动的怒,又是不是真的突发善心了,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我已经在群门宴上的时候明确拒绝他了呀。”
失而复得,有时候能带给她的不一定是惊喜。
更多的其实是愤怒,愤怒他让自己等了这么长时间。
李少音当时说:“我现在对你舍利子的感情比对你的感情还要深!”
她气得几乎要掉眼泪,想到那段浑浑噩噩的时间,又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这句话说出来也就带了怨气,她直勾勾地瞪着昙净,结果,昙净的反应再一次给了她当头一棒。
昙净有点惊讶,又有点无奈,说:“原来是被你拿去了......也罢。”
李少音眼泪挂在眼角,要落不落的,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佛门上下找了它五十年的时间。”昙净的声音很平和,娓娓道来,他说,“本来此劫我应该很快就能跨越,却因舍利子丢失耗费了五十年才重铸躯体。”
李少音的脑子咯吱咯吱转动,她感觉她的唇舌都有些僵硬。
“啊?”她听到她的声音颤了颤,说道,“你当时,在渡劫?”
昙净点头。
李少音:“我做错事了?”
昙净没有生气:“也不能这么说。或许我的劫就在你身上。”
李少音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她羞愧万分,发现原来这五十年时间对于她来说很煎熬,对于昙净来说恐怕就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如同顽童自称盗走了明月,他也就笑一笑说明月不会被盗走,它永远挂在天上呢,你盗走的是水中月。
昙净说:“无妨,以前你总是这么来找我,那次也是怪我没有说清楚。”
他还想要说什么,李少音却已经不想继续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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