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是一种夹在人类与妖类之间的生物。
他们大多生来便被视为一种错误,一种本不该诞生的错误。
但这个世界本就荒诞,无论多不被希望存在,有些存在依旧存在。他们存在的本身似乎就是扎根于世界的一根尖锐利刺,这些利刺会刺进每一个旁观者的眼眶。
直到鲜血淋漓,直到无法忽视。
石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句话。
这个世界有多大?
这句话怎么也不像他这个可以随意穿梭空间的半妖能问出来的,对于他来说世界上没有什么能牵绊住他的距离,眼前与远方只是倏忽一瞬便能抵达的地方。
距离与时空是被他踩在脚下的廉价玩具,而这个世界也似乎是他轻而易举便能玩弄的东西。
他怎么会好奇这个世界有多大?石空有些怔然。
但他很快的便反应了过来,不等甘离回答,他便带着甘离回了囚室。
只是一个瞬息,从一个地方穿越到另一个地方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一件事。
如同呼吸,如同眨眼。
石空把甘离扔回囚室之后,几乎是准备立即离开的。他像是铁了心要逃避这个问题的答案似的。
“这个世界,你是问隐村还是隐村之外?”
甘离看着准备转身离开的石空问出了这句话。
说完甘离看着石空顿下的脚步,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隐村之外,六界之内。妖界、人界、冥界、仙界……”甘离一一细数着。
“各界的风光有各界的不同,单单只说人界,山川大河,雨林雪原仅仅只是大地上的景色。人界里的故事典籍大约在千亿之上,各地的风土人情,人类的穿着生活饮食也都不一样。不一样的人有着不一样的世界,隐村是一个世界,隐村之外又是一个世界。”
“这只是人界,还有人界之外的妖界与仙界……”
甘离没有说完这句话,他抬头看了一眼石空站在门边的背影,忽的转过了话锋。
“如果你有时间从隐村出来,你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你去看看这个世界。”
甘离说完这句话,意料之中的并没有等到石空的回答。
等到石空离开之后,甘离呼出一口气来,他笑着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日暮早已沉入了青山,此时夜幕初生,连绵的山脉暗成了一片沉默的鬼魅。
弦月挂在山巅,暗色的夜中,群星如同从月中坍塌出的瓦砾,被随意的堆砌在天空的角落。
而瓦砾之下,群山的暗影随着徘徊的冷风狰狞的撕咬着这个人间,而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或许有某种坚不可摧的屏障,在这个漆黑的夜里被撬出了某种微弱的缝隙。
覆盖于人间的夜幕经常被人视为一种天然的遮掩。
数万年来,它为不少暗夜的行者都提供了帮助。
正如此时,陈久就藏匿在树梢接受着夜幕的庇护。
他盯着不远处亮着几点灯火的村庄。
经过白天的查探,他们确定了村庄中几处可以藏人的地点。
昨天技术部的机器跑出结果之后,陈久跟着异事处的人逐一排查着混岭山脉周边符合条件的村庄。
直到今天下午,他们发现了山脉深处的这个隐村。
陈久已经不眠不休的几十个小时没合眼了,他的脑海里绷着一根弦,只要一闭上眼他就总能想起高架桥上甘离被击落的那个瞬间。
那个瞬间紧咬着他的心脏,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得以喘息。
陈久微微眯着眼盯着不远处的山村,他的眼中遍布血丝,多日的疲劳与焦虑折磨着他。
他匿在树梢上,眼底是疲惫的青黑。
此时此刻他更像一只兽,一只自困于囚笼的野兽,在牢笼中张开狰狞的爪牙,只等着某一刻冲出牢笼咬断笼外人的脖颈。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渐深了。
陈久藏匿的林中,忽然响起了一声鸟叫。
那声鸟鸣又轻又短,但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便显得格外的嘹亮。
鸟鸣过后,或许是林间来了一阵风。
几棵树的树梢,微微晃动着。
接着又是两声鸟鸣。
陈久睁开了眼睛,脚下一踏迅速的蹿了出去。
弦月之下,树梢之上。
数道黑影既轻又快的接近了山脚下亮着灯火的村庄。
鸟又鸣了三声。
几个穿着道袍的身影,落在了村口的石桥上。
他们踩在桥墩上,背着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宽大的黑色道袍将他们衬的如一群黑色的鸟,收羽敛翅的静候着什么。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黑影从树梢上落了下来,落在了村边的小河旁。
片刻之后,林中的鸟悠长的鸣了一声。
桥墩上几个穿着道袍的人影,足尖轻点奔了出去。
只是几个眨眼之间,穿着道袍的黑影滑入了村落。
他们训练有素的四散开来,向着不同的方向查探而去。
陈久紧跟在道袍人之后踏入了隐村。
夜幕之下的村庄,屋影与树影交错着,进入其中的人如同走进了一片暗影的世界。
树梢上的天师们一个个都落了下来,暗夜中的这场救援看起来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但异变也似乎在这时悄然发生了。
一位穿着道袍的天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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