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说完这些事之后,在座的众人好半天都没说话。
顾平安听完了这些事,他惨白的面色上愧疚的神情拧成了一团平铺其上,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紧紧握住了自己弟弟的手,半响没有言语。
像是被什么不明的存在紧紧的勒住了喉咙,他没有办法说出一句来,满心满眼的愧与悔几乎载满了他的魂魄。
顾阙与众人说的经历其实也只是寥寥数段话,避重就轻的说了说这些年发生的事,只字未提这其中的痛苦与挣扎。
陈久放下了手中的零食,叹了口气。
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见顾阙过去的事,还是顾大部长自己与他说的。
他也没能想到,顾部长这样长袖善舞的一个人,前半辈子竟然过的这么跌宕起伏。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甘离,甘离握了握他的手,缓慢的眨了眨眼。
陈久于是站起了身,打破了这一屋子的寂静。
他伸手拍了拍一旁顾庭杰的肩膀,和他说。
“走吧,带你去找你心心念念的曾舅母。”
说着对着一旁沙发上沉默的顾家兄弟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陈久牵着甘离的手也没管身后的人跟没跟的上来,他们率先出了顾家的老洋楼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顾庭杰见状立马起身紧紧的跟在了陈久的身后,就怕把人给跟丢了。
这样一来,顾阙和顾平安倒是被落在了身后。
此时,三人前后脚的走了出去,客厅里便只剩了还未起身的顾阙与顾平安兄弟二人了。
“阿阙,你怨我吗?”
顾平安问。
“二哥,我怎么会怨你呢?我不怨你。”
顾阙听了这句话反倒笑了,他看着面前的人,看着此时这世上他唯一的兄弟。
他怎么会怨他,是那时的世道逼死了他,是那时的礼教逼死了他。
他不怨世道,不怨礼教,反倒怨一个被逼死的人吗?这是什么道理。
但这些心中所想,顾阙统统都没有和顾平安说,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和面前的人说着。
“二哥,我不怨你,从不怨你。二哥从没做错什么,我谈何怨你……”
顾平安抬起了头,直直的望向了顾阙,这是他自死后,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他的弟弟似乎变了,但又似乎从来没变。
他们对视了良久,最后彼此都笑了。
顾平安如释重负般的叹出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顾阙的脑袋。
那触摸像是一阵无由的风,顾阙感觉不到一个鬼魂的触摸,但他的心却被这样的触摸熨平了。
老旧的窟窿被补上了,从此之后的雨夜里再也不往外簌簌的漏着风了。
另一边,顾庭杰跟着陈久和甘离走到了小区门口的大门边。
随后陈久和甘离便站在保安亭边不动了。
顾庭杰以为他俩在等他的两个曾舅公,于是便有样学样的也站在陈久和甘离的身后等着。
小区的门口车来车往,不一会的功夫他们的门前便过了十几辆车。
保安亭的栅栏升了又落,落了又升。
时不时保安亭里的保安还揣着个广播听着京剧,有时还跟着广播里的词轻声唱上两句。
保安亭里的保安,顾庭杰认识。
那是一直就很照顾他的李大叔。
顾庭杰的小区是个老小区,所处的地方也不算是市中心。
顾家的老洋楼算是古建筑,政府不让动,开发商买了地只能在洋楼周边盖高楼,一楼摞个好几十层,一眼看去还颇为壮观。
顾家的老洋楼被周围的高楼围着,反倒衬的有些小巧精致了。
老洋楼离着小区门口很近,顾庭杰刚搬回来的时候经常进出小区拿快递买东西,一来二去便认识了李叔。
李叔来其实来也没几年,前一个保安家里拆迁辞职不干了。李叔是经老乡介绍过来当保安的,前些年一直在各大城市里打工。
后来回了混岭当保安,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李叔对顾庭杰一向很照顾,顾庭杰闲下来之后也有事没事就去保安亭陪李叔唠唠嗑。
一老一少出其意料相处的还不错。
此时顾庭杰站在了保安亭门口,见着亭里的李叔正在听戏,就踮着脚尖伸手从陈久身后越了出来冲着李叔打了声招呼。
“小杰呀,要出门吗?”
李叔转过头见着了顾庭杰,也热情的摆摆手,顺便打开了前门的栅栏。
“不是,李叔我在等我曾舅公,一会去找人去。”
顾庭杰连忙解释道。
说着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保安亭边,看样子是想在等人的时候唠个五毛钱的嗑。
“李叔,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请大师给小孩驱邪的那家人,他家孩子好全乎了吗?”
顾庭杰一边看着不远处的小洋楼,一边和李叔搭着话。
他话音刚落,就见着他顾阙曾舅公杵着一把黑伞从洋楼里走了出来。
顾阙支这一把黑伞,遮盖住了他身侧的半片空间,远远看去就像是他在为什么打伞一般,但明明他的身侧空无一人。
顾庭杰知道,那是他两个曾舅公来了。虽然不知道顾平安曾舅公怎么走出老洋楼的,但是有顾阙曾舅公在,他活了那么多年了会的那么多,据他说还管着一个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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