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声停歇了。
再后来云也散了,天放了晴。
洞外的马儿不耐的嘶鸣着。
洞内,李关山红着脸看着怀中昏睡的人,久久不能平歇。
他怕怀中的人此时忽然醒了,又怕怀中的人就这样一睡不醒。
他的心里像是藏了罐蜜,此时无论吃下多苦的东西也都是甜。
顾平安也不知那时他到底睡了多久,下雨的日子里他一贯睡不好,但那一次可能是过于累了,出奇的他在李关山的怀里睡得很安稳。
像是拥住了一团火苗,那火苗烤着他魂魄暖烘烘的,让他不由的放松了心神。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便见着李关山在给他清理身子。
两人一对视,双双都红了脸,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李关山见着顾平安醒了过来,自觉是自己轻薄了友人,连忙想下跪认错。
但顾平安却抢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他红着脸看着他,没有说话。
满身的红|痕,像是用胭脂上的妆。
虽然顾平安没有说话,但李关山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不怪他,李关山心想。
他要我的命,我都是甘愿的。
李关山高兴的只想当场翻出几个跟头来,然后大吼一声给这满山的野鸟听听。
他的欢喜无以言表,像是顾平安拿着一捧的烟花在他心底炸了满堂。
此刻把他炸成灰,他都是情愿的。
顾平安握着李关山的手,李关山握着顾平安的手,他们彼此看着对方,并不说话,但欢喜的气息却盈满了整个洞穴。
这是顾平安前二十年来做的最出格的事了。
但出乎他自己意料的是,他不后悔。
爱上李关山让他很快乐,也让他很舒服。
他前二十年来从来没这样快乐过。
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这又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呢?
顾平安抱住了李关山,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洞外的山林,雨过天晴。
似乎一切都有一个明亮的未来。
从山洞中回来之后,可能是受了寒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顾平安半夜里起了烧。
不过温度不高,顾平安大小也算是个大夫了。
自己起床吃了点药,然后就消停下去了。
家中无人发现他的异常。
其实自从留学归家,顾父似乎自觉亏待顾平安,也或许觉得他已长大成人了,往日里不知不觉的便放下了对他的管控。
顾平安平日里做什么生意、进什么货、与什么人交朋友,家里人都少有过问的。
因为都知道顾平安素来懂事性子良善,再怎么出格也放纵不到哪里去。
于是宽下心的顾父除了打理打理家中生意,平日里也就是追着自己那混账的三儿子顾阙教导。
家中无人发现顾平安的事,顾平安也乐得轻松。
平日里除了处理医馆的事,便就是闲时去听听李关山唱戏,与他一道踏青。
有时回来晚了便宿在外面,家人们也只当是他医馆有事睡在医馆了。
却不知道,入了夜那城南唱戏的武生正把他家儿子按在医馆的门板上亲得喘不过气来。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顾平安甚至加入了那名客人的政党,那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刮熄了的小组织。
南京那边也传来了要打仗的消息,药材的生意变得紧俏了起来,顾平安知道这是真的要打起来了。于是他开始加快囤积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顾平安甚至觉得他和李关山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了。
当对神仙眷侣,或者野鸳鸯。
反正谁都不成婚,就这样过下去。再拖一些时日,自己就和家里说自己有隐疾,经过这几年经营,混岭城里大大小小的医馆乃至医院都有他顾平安的朋友,他要是想要撒这个谎还不是手到擒来。
反正家里的兄弟姐妹里也不缺他这一个传宗接代。
他一辈子不娶倒也没什么。
再磨个十年半载,自己手里有打下来的基业了腰杆子也硬了,迟早能磨的父母同意他和李关山的事。
顾平安像是一个结网的蛛,他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缝补着自己的网,他知道只要他按照着计划走下去,他早晚能得偿所愿,猎到属于自己的猎物。
而得到李关山的心,只是第一步。
他早晚要正大光明的把自己捕到的猎物拖回自己的巢穴。
但那时的顾平安还很年轻,他不知道对于命运这个东西来说,难以琢磨的无常才是命运最根本的常态。
战火是从春末开始燃起的。
很快便轰轰烈烈的从南燃到了北。
顾平安的大哥顾朝,夏末的时候便被一纸调令从混岭调到了北方。
远远望着他大哥的军队远去的那天,顾平安隐隐觉察到了些许不安,但那不安具体来源于哪他也说不清。
夜里他窝在李关山的怀里想了半天,也只觉得自己是担心大哥上战场有危险所以心底隐隐有了不安。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就派伙计点算药材,想着趁他大哥还没走远再送一批药材去,以防万一。
可过了几日送药材的伙计还没回来。
城外的山匪倒打了进来。
顾平安夜里睡的朦朦胧胧着,便听见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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