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久话一出口。
甘离和顾阙对视了一眼,纷纷望向了不远处仍在跪在庭院中的白修。
此时山崩地摇,白修却恍惚全然不知一般。
他木然的跪坐在那边,半夏立在他身后为他张开了一道护体的结界,半夏的道行深结界也厚,顾阙估计就算这绥山举山之力在他们头顶上砸下来,也伤不到这一人一妖分毫。
院中大半都被碎石掩埋了,顾阙也不知道他自己带来的人伤亡几何,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举起了手边坠着金色坠子的扇子,伸手往怀里掏了掏,半天掏出一个瓷瓶来。
顾阙开了盖晃了晃瓷瓶里的东西,抬眼巡睃了一圈院中的人道。
“既然上面待不下去了,那不如就下去看看,看看这地底下藏着的到底是鬼是妖,这样即使捕荒册上真有你我名姓,咱们倒也可也做个明白鬼。”
说着顾阙把瓷瓶内的血,倒了大半倒入了那扇边的金色坠子上,那金坠子一遇血竟激的泛了金光,金光四射着倒如真坠了一颗流星入手中。
顾阙晃了晃手下的金坠,一圈金色的涟漪自他的手下叠荡开来。
陈久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他望着顾阙手底下的金坠,忽的内腑里觉出一股热来,像是有一团火在他怀里温和的燃着,而那火苗见着顾阙手下的金光了,竟翻腾了开来,像是故友相逢似的蹿着火焰发出了一声欢呼。
陈久不由得摸着自己的心怀,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下一刻他的手便被甘离牵了过去,甘离拿着清水轻轻的洗了洗陈久手心的伤口,他吹了吹陈久沾染着尘土的伤口,心疼的皱紧着眉头。
陈久看着甘离给他上药的模样,原本紧张的神色松了大半,转而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他看着甘离好看的眉眼,原先怀里燃着的火苗,转瞬像是被浇上了一口蜜糖,蜜糖盖灭了火苗,糖液流进了陈久的五脏六腑,陈久的手被甘离牵着,只觉得甘离可能是拿蜜给自己洗的伤口,不然自己怎么从头到脚都觉出一股甜意呢。
甘离一边洗净了陈久的伤口,一边在上面洒着伤药,他的包扎和刚才陈久那胡乱的一裹可不相同,包的整齐又好看。
陈久看着甘离低着头给自己包扎伤口的眉眼,只觉得眼前的人此刻像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这样好看的小媳妇就应该由自己娶回家才是,当媳妇也要当自己的媳妇,陈久一边想着,一边不住的嘿嘿傻笑着。
可小媳妇一抬起脸,便变了神色,原先的温柔可人大约只存在陈久的幻想里。
“哥,你刚才挡在我前面是想替我去死吗?”
甘离握着陈久的手皱紧了眉头严肃的问他。
陈久没被甘离攥紧的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侧过了头打了个哈哈,显然有些心虚想揭过这件事。
“哥,不要这样,你替我死了,我活不成的。”
甘离不知道为何有些生气,他知道这世上有人愿意为他死,那是有人珍重他,把他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他不该用这样苛责的语气去问眼前的人的。
但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命”,要是有朝一日“命”挡在身前替自己死了,那活下来的自己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他那样活着又哪还活的成呢?
见陈久不答话,甘离微微的低着头看着陈久,有些偏执的又喊了一声。
“哥……”
陈久手被甘离攥着,走不脱没办法做个鸵鸟把自己脑袋埋进沙子。
只见甘离还在一旁锲而不舍的唤他,陈久被磨得没办法,只好扭过了脑袋朝着甘离勾了勾手,示意他稍微降下点脑袋。
甘离以为他有话想对他说,乖乖的低下了脑袋贴近了陈久。
但下一刻,陈久搂着他脖子侧过了脑袋“啪”的一下吻上了他的唇。
甘离原先有一肚子话想要问他,此时被这个吻搅了个翻天覆地,他红透了耳根和脸颊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像是被人下了蛊迷了个七荤八素。
而给他下蛊的那个妖人,还侧过脸轻轻的吻了吻他的耳垂,和他说。
“甘离小朋友,做人不能太双标嘛~”
“来,打个啵,别再问你哥了。”
说着陈久咬了咬甘离的耳垂,直直的把他咬成了个木头人。
只听“叮”的一声,在顾阙金坠的金光之下,他们所站的地面竟然裂开了一个一人大小的口子,而口子下面是一块深坑,坑中一片黑暗,但可以看出其内的空间巨大,一些能看的见的坑壁上四通八达的竟被不知什么东西钻出了许许多多的孔洞。
顾阙这边刚开好了通道,他转头刚想招呼陈久和甘离快走,可一转头见着了这对狗男男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模样,他默默的噎了一下。
顾阙举着扇柄环顾了两边的黑白无常仰天长叹了口气,接着向着支撑着结界的黑无常抱了抱拳。
“这位大人,烦请您再支撑一会结界,我现下要招些人,一会就能招齐,劳烦您了。”
怀芷点了点头,刚想磕磕巴巴的说出一个“好”来,但话还没说完,便见顾阙仰头一拜立起了身子闯了出去。
院中此时也乱的紧,脑袋顶上不断有落下的碎石头阻挡视线,顾阙出了怀芷的护体结界山崩地裂的也没能看清楚路,只能向着不远处比较显眼的白修与半夏冲了过去。
见着是顾阙,半夏也没拦他,顾阙冲进了半夏结界中才发现这里稳得出奇,外面地裂山崩的,结界里却连个声响都听不见,只是有股子血腥味没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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