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沈玉梅听了佟贵山的话, 是非常感动的,以为这个男人,别人都说他不?好, 但他对她还是可以的, 甚至连身后事都安排了。
生怕她以后会受德胜和德花的欺负, 房契上?都要加她的名字呢。
这可是她自己都没敢想的事儿。
如今在老百姓家里,房子可真是顶重要的了, 像她这种后嫁进来的,万一佟贵山不?在了, 真有可能被赶出门。
附近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而且不?止一例。
就隔壁胡同就有一个陈婶子, 谁都说是一等一的贤惠人,人特勤快,可等老头儿走了之后,就被两个继子赶走了。
六十多的老太太了,愣是被赶到娘家住窝棚去了。
谁都知道这样?不?对,可谁也不敢替她说句公道话。
可这事儿吧,越琢磨,越能琢磨出一些不对来。
沈玉梅虽然觉得,房契上加她的名字是挺好, 可这房子当初往外?卖,虽然佟贵山说房契是假的, 可也是真的签字画押, 而且人家也都给了钱的。
这么?办事儿, 不?得被人戳破脊梁骨啊?
佟贵山把这事儿想得挺容易, 给钱人家就会麻溜的搬走了?这房子是以一千块一间?往外?卖的,一千块是不?少, 可跟安家立命的房子比,不?值一提。
何况还不止一户人家,要是都闹起来,他们能闹赢吗?
万一人家就是不要钱,就是要住着房子,你有什么?办法?
而且,让她跟女儿佟珍珠要钱,沈玉梅是打心眼里犯怵。
这孩子长大,早就翅膀硬了,压根儿不?听她的,她要是就这么去找了,保准不?但不?给,还会一点不留情面的骂她一顿。
沈玉梅思来想去,把这事儿告诉了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听完,气得真想立即把佟贵山揍上一顿,他看着已经四十来岁的闺女,觉得她又可怜,又实在太傻了。
“佟老八说什么你都信啊?万一这事儿是假的,他让你去跟珍珠借钱,还一张嘴就是六千,这安得什么?心?”
“玉梅,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知道好歹,珍珠是你的亲闺女,这孩子小时候没少受罪,你和佟老三,都对不?起孩子,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结婚了,你是看她日子好过一点?,就眼红是吧?”
“瞧瞧你这出息,净想着跟孩子要钱,这些年你怎么?对她的,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啊?”
“孩子不跟你计较,但你以为她能忘了,你为了佟老八的孩子,让珍珠去下乡了,这是一个亲妈能干出来的吗,这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沈玉梅委屈的说,“爸,那时候我没说不留珍珠,只是那德花见天的在家里闹,珍珠报名去兵团,也没提前跟我?商量,挺突然的就走了。”
沈老爷子决定不跟女儿废话了,这人就这样?了,劝不?过来了,她的日子过成什么?样?,他这个当爸的也都不?管了,“行了,别说了,佟老八这事儿是不是真的且两说,如果是假的,那他就是想坑珍珠的钱,如果是真的,那这人真是坏透了。”
“等着让人骂吧。”
“这事儿你甭管,你也甭掺和。”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佟贵山死了你没处去,你又不?是街上?要饭的,你是纺织厂的工人,真到那一步了,厂里还不得给你一间房?”
沈玉梅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实际上?,她和佟老八算是双职工,按照纺织厂的规定,的确是可以分到两间?房的。
可这不是自己有房,佟老八又不?想挪窝,所以一直没申请。
沈玉梅得了主意回家了,把老爷子的话原样说了一遍,佟贵山一听,立即说家属院的房子那能住吗,地方偏不?说,还又窄又小的。
哪能跟胡同里的老房子比呢?
再说了,老北京人,谁不住自己的房子?
但沈玉梅听了,也并?没有怎么?动心,现在住的这院子,可有些年头了,老房子想要住得舒坦,就得隔上?几年好好修一修。
像她娘家,沈老爷子住的屋子,隔上几年就会修修屋顶什么的,里头也会?粉刷一遍,她二哥不?是砖厂的吗,哪儿不好立即就给补上了。
今年入冬前,连门窗都换了一个遍儿。
哪像佟老八这房子,好多年没修了,原本屋里就没铺地砖,现在还是没铺,夏天潮得不?行,冬天四面透风,冷死个人。
纺织厂家属院的房子,甭管怎么?着,屋里是水泥地呢。
她说,“老八,你就别瞎折腾了,咱们就这么凑合着吧,再说了,一个院里住着,都好几年了,都还挺和气的,你这突然撵人家走,那怎么好意思呢?”
佟贵山却冷笑?,“你的好闺女嫁人了,我看虽然没嫁到区长市长家,但也嫁得不?错,戴得手表至少能值五六百,她有钱,怎么就不能帮我们一下?”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为了德胜和德花吗?他俩都比珍珠大,婚事还没有一个着落呢,你当后妈的不?急,我这可是急得不行了。”
沈玉梅还是没松口,“这事儿我可不能去找珍珠,她从小就没怎么?在家里住过,再说了,德胜和德花都工作好几年了,平时钱一分没见着,指定是都攒起来了,要不?,让他们也出点吧。”
她说得这话合情合理,谁知佟贵山一听就怒了,“沈玉梅,你是怎么?能当后妈的,德胜和德花是没妈的孩子,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