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年,别这么矫情
宁年眼神恍惚, 直到车灯穿透雨夜,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时,瞳孔才总算有了聚集。
车门被打开, 季迟栩下车时,一眼看见伞棚下单薄的少年。
他目光落在那张昏黄灯光下脏兮兮的脸上,走近些看清泛红的眼尾,湿润的眼睫, 心跳霎时停了一拍,而宁年手上渗血的擦伤让他紧皱起眉头, 只是下一秒准备开口的话堵在了面前人突然伸出手抱紧他的动作里。
宁年用的力气很大, 胳膊紧紧的搂住季迟栩腰, 全身心依赖的把脸埋进了身前人热乎乎的体温里, 像是借此得到一丝慰藉似的, 鼻尖充斥着满是另他安心的熟悉气味,这一刻精神才总算彻底放松下来。
“季迟栩。”宁年脑袋埋着更深了,轻声的说:“我怕。”
后头的声音几乎听不清了, 却是宁年心理上的宣泄,他在季迟栩怀中蹭掉了眼角的湿润。
雨声啪嗒作响, 季迟栩总算有了反应,他抬起的手略微僵硬,堪堪落在宁年后脑勺安抚的前一秒,宁年离开了这个怀抱,只吸了吸鼻子,眨动着的眼睛里这回真是字面意义上的水汪汪。
“.....”
“我脚疼。”宁年说:“你带我去医院吧。”
宁年被抱到了后车座上,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车子驶过一个个红绿灯口, 后半程才像是终于有了活气。
“真疼。”宁年先是自言自语说了句, 落在前边季迟栩耳朵里,松了口气。
前因后果电话里宁年交待了,献爱心搞的,季迟栩说不了什么,只在人又抽了抽鼻子,才递过去包纸巾。
宁年觉得丢脸,胡乱在眼睛上擦了下,他脚动不了一动疼的厉害,只能身体往前,凑在了副驾靠背上,他总是习惯这样和季迟栩说话。
“怎么是你过来了呀,林洛呢?”
宁年打电话给林洛的时候可没哭,因为不好意思,只是问人能不能过来一趟,陪他去个医院,他那时候害怕,特别不愿意一个人。
“我开车方便。”季迟栩说,宁年电话过来的时候林洛开的外放,声音一听明显就是哭过,又说是去医院,其余的含含糊糊也讲不清楚了,他担心了整整一路。
宁年“哦”了一声,又抽了下鼻子,季迟栩后视镜里瞥了眼,“很疼?”
“挺疼。”宁年说,然后又是窸窸窣窣抽纸巾的声音,季迟栩刚才匆匆一瞥,也知道是严重的,他脚下油门踩得大了些。
宁年短短几个月内,已经是第三次进医院了,好在这回来的是个骨科医生,先前没见过,不至于尴尬的让宁年都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小点心。
他是被季迟栩一路抱进去的,这回直接抱到了诊室,估计真是疼的发懵,难得没有因为公主抱一番激烈心里活动,心里的小鹿也老老实实不撞了。
开车到医院的功夫,他脚踝处的包更肿了,周边泛起青紫血点,看着很是渗人,就连宁年自己看到都吓了一跳,不争气的眼眶又红了。
季迟栩绷着张脸,眉头紧锁盯着宁年脚上伤口,医生也是神情严肃,二话不说先开了拍片的单子,宁年就被丢进轮椅里头,护士推着他就要往门外走。
情急之下,宁年伸手拽住季迟栩衣服,察觉到他动作的人垂下视线,对视上一双不安的眼睛。
“你能陪我一块吗?”
宁年哀求道,脚肿成这样又疼的厉害动都不能动,他后知后觉担心起是不是骨折了,骨折就得做手术,他从没上过手术台。
季迟栩看着宁年两秒,掰开他冰凉沾着湿汗的手,在宁年受伤的缩回手的当下,示意护士带路,握住了冰凉的轮椅把手。
宁年被转了个圈,茫然的回头瞧,宽厚的大手盖在他头发上迫使他头转了回去。
“别乱动。”
季迟栩原本是想向医生了解下情况的,这会便打算先带宁年检查完再说。
“我会不会要做手术啊?”宁年乖乖坐正了,小声问。
季迟栩说:“不知道。”
“我不想做手术。”宁年更害怕了。
季迟栩沉默了会,宁年额头又浸出湿汗,自上而下的角度看去,只能看清他惨白的唇色和不断扑腾的睫毛,随后带着不安的又说了声。
“我不要做手术。”
季迟栩沉默片刻,把“该不该做手术医生说了算”的残酷事实咽了回去。
“不做。”他说。
只空口一句的安慰,却让宁年心定下不少,他下意识觉得季迟栩说什么都是对的,季迟栩说不做,那就是不用做,可拍片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
从拍片室里出来,宁年又被抱回了轮椅上,片子加急也得要点时间,期间宁年一连向季迟栩确认了好多遍是不是真的不用做手术,最后被盖在脸上的温热毛巾堵住了嘴。
季迟栩动作不算温柔的往他脸上擦,宁年实在太脏了这会,粉色的毛巾布滚过几圈就全黑了。
护士拿着毛巾去换洗,宁年才得以喘出口气,抬起眼整张脸被热气扑的很红。
“还有哪受伤?”季迟栩回避开面前水汪汪的眼睛,只往宁年手上看,然后问他。
宁年闻言低头撩裤腿,好在这运动裤不算薄,膝盖上只磨破点皮,至于肚子上已经不是很疼了,摇了摇头,“没了。”
护士换好毛巾重新过来,季迟栩这回给宁年把手上也擦了遍,消了毒抹了药,两人在拍片室门口等着。
“你不坐吗?”宁年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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