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时候, 是陈案最灰暗的一段时光。
户口本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学习压力大,还要面对各方各界对陈案父母留下的家产的虎视眈眈。
天知道陈案是怎么和那些无耻亲戚纠缠, 一边安心学习考大学,还有精力查当年车祸现场的细枝末节。
反正,如今的陈案也没有松一口气,只能说是有更多的时间让他腾出手来和刘沈骞那群人周旋。
在外人看, 公司新上任的那个小陈总,年轻多金, 英俊潇洒。就连酒吧赌场里面的人看见陈案和刘沈骞在饭桌上游刃有余交谈的模样, 也要佩服的喊一声哥。
小陈总毕竟还年轻, 二十出头的年纪, 到哪都是孤家寡人一个, 四处冰凉没有光亮的房屋难免让人想起之前父母都在时热闹的光景。
不过也无可奈何,人么,只要死不了, 就这样得过且过也能苟且偷安。
陈案觉得一辈子都要这样冷冰冰的过了。
后来他那出了五服之外的远方舅舅,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舅舅是陈案家里出事之后少数不多的没有想分一杯羹, 也没有落井下石的人。相反的,这个舅舅对他还不错,顾念着陈案一个人在家,经常打电话。
夏尔镇还有姜言忙着赶回来帮他准备父母葬礼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说是家里有个孩子,今年上高一,放一个人在家他们不安心,想着陈案也是一个人, 就想让他们两个凑个伴, 互相有个照应。
现在的小孩精养细哄着长大的, 十几岁的男孩子都是少爷,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大。
陈案当时就笑了,他现在这模样,可能照顾不了小少爷。
但是夏尔镇不止为夏桐,他和姜言总觉得陈案这孩子看着脸上笑嘻嘻的,实际上独进独出,怕骨子里压太多出病来,有个人陪着也是好的。
这些年的情分做不得假,陈案收拾了几件衣裳,住到了夏桐屋里。
小少爷今年十五岁,很干净的长相,脸上没多少肉,眼睛倒是挺大的。
夏桐不太爱说话,反而还有点面对生人怯怯的,也不打麻烦,懂事乖巧的好像不是自己的屋。
陈案觉得好像也没有那样苦恼了。
不过没多久,夏桐就生病了,好像是天气太凉也不加衣服,冻感冒了。
陈案下班回来看见客厅没人,到六七点也不见有人出来,六七了还是没动静,推开房间一看,夏桐果然在呢,缩成一团窝在床上睡觉。
开门那样大的声响也没动静,陈案走到床边一看,小少爷脸都烧红了,睫毛颤巍巍的,不安分的抖,可怜死了。
不用摸额头都能感觉到的热气。
下了班,和刘哥周旋了半天回来还要照顾生病的小少爷,陈案挽着衬衫袖子,认命的找药去了。
喂药喂水,到了后半夜,夏桐的额头不那么烫了,把被子给夏桐盖好,陈案出门睡了几个小时。
不过没怎么睡好,小少爷睡成一团脸也皱巴巴成一团的模样老是想到,天还没亮,陈案下床再去看看夏桐。
门一打开,夏桐就气笑了。
吃完药本来就要发热一段时间,夏桐被子盖得又厚,一挣一踢睡衣不怎么规整的搭在身边,被子早就掉到床边去了。
陈案不知道他是怎么用这样拧巴的姿势睡着的。
好歹是舅舅的孩子,还喊了好几声表哥,陈案在浴室拧了一条湿毛巾给夏桐擦擦脸,小孩一偏头,裤子终于是被他自己蹬掉了,衣服也在翻身的时候只只剩下一个袖子还穿在手肘上。
怕刚刚降温又烧回去,陈案准备把被子捡起来给夏桐盖上,不过扶着小少爷一弯腰的功夫,夏桐就行了。
那一通惊慌失措的叫唤,陈案发誓这辈子他都没有遇见过。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怎么样了。
揉了一把小少爷手感很好的头发,陈案又让他吃了一片药,喝了半杯水,把人塞在被窝里酒出门去了。
至于小孩怎么想的,反正都是小孩,谁管他怎么想。
半夜时候,托夏桐的福,陈案是一点瞌睡都没有了。
想着晚上没怎么吃东西,煮了一锅粥,还是秉着人道主义的原则,陈案准备喊他起床吃一点。
不过刚到床边,夏桐白嫩的脸被拍了好几下也没醒,反而迷迷糊糊抱着陈案的手臂蹭上来。
然后……
陈案的表情有一点龟裂,他活了这大半辈子,受到的刺激也没今天的多。
不过他好歹比夏桐多活了几年,小少爷被他喊醒的时候,那无措,紧张,害怕,茫然,害羞的情绪很完美的融合在脸上。
人都是顺竿爬的,要是有人比他还要尴尬,那陈案就一点都不尴尬了。
小少爷羞愤欲死的神情,陈案风轻云淡的一点也不做人,反正说话全靠他一句话骗,最后小少爷被他唬得睡下了。
不过后半夜的时候老想着跑,陈案就在隔壁书房守着他,一直到天亮,陈案听见大门咔擦一声,有个小少爷偷偷跑出去了,他笑了笑,没管。
后来小少爷着实别扭了一段时间,不过时间这个玩意比较神奇,什么不可能的东西在它面前都会变得可能。
陈案和小少爷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得不说,有个人陪着,日子确实没有一个人那样难熬。
夏桐在读书,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是一股新鲜的鲜活气,陈案承认有感染到他,甚至有一种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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