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家连声道喜, 顿时宴席变得很吵闹,薛离玉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稀里糊涂就被谢扶华趁乱拉去了静虚宗。
谢望宗主正在指挥弟子们练剑, 下了早课之后的弟子们简直是苦不堪言,看见谢扶华来了之后,全都露出欣喜的表情,“少宗主!玉微神尊!”
随后他们才反应过来,不应该叫少宗主,而是应该叫天帝, 谢扶华摆摆手,“不必, 从前怎么叫,以后还怎么叫。”
谢望却道:“规矩不可废。恕之, 你这是有事?”
谢扶华牵住了薛离玉的手, 将想与薛离玉结为道侣一事与谢望一说, 谢望竟然老泪纵横, 连声倒好, 看得薛离玉心头也是一酸, 想起那年谢望对他的好,一股暖流流淌而过。
他愣愣地安抚着谢望,唤了声伯父, 谢望忙说这可使不得, 惹得众弟子上前扶住要下跪的谢望,皆是哭笑不得。
这一留便是半日。
离开静虚宗后, 谢扶华又将此事告知三世天, 派青鸟为薛离玉的父母送去请柬, 随后正式昭告天地, 迎娶玉微神尊为道侣,以天君之礼相待,婚礼的日子便定在年前头一天。
薛离玉不安的问:“不会太仓促吗?”
谢扶华却说:“不会,我还嫌日子过得不够快呢。“
“愿花常开,月常圆,有情人,岁岁复年年,年年常相见。”
天帝的婚礼自然是盛大的,天界娶亲要穿红装,这一点与人间一样,鸾鸟驾车,仙月悦耳,宾客满堂。
拜过天地,入了洞房,宾客散去,这一切就变得有些俗套。
薛离玉是拒绝男子盖红盖头的,如何也不肯答应,天奴们拿他没办法,谢扶华倒是忍俊不禁,理解了他的窘迫,转念一想,带着薛离玉去了个地方。
浮云宫。
“总觉得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回到这也自在些,今夜便在这里度过吧。”谢扶华望着如初的冬色,天地间银装素裹,微微笑着说。
薛离玉也是笑笑,同他走进宫闱,“你说是,便是吧。”
谢扶华却笑的狡黠:“玉儿,你猜谁来了?”
薛离玉望着到处张灯结彩的浮云宫,摇摇头,谢扶华捂住他的眼睛,带着他慢慢往里走,松开他道:“是我补偿给你的宾客,希望没有让你觉得拘束。”
薛离玉睁眼一看,便是一笑。原来是青木,栖鹤君,桑宁,暮洲灵姒,甚至是墨羽君都在,薛离玉有些惊喜,只因上仙境礼节方面规矩庄严,是不允许上仙境外的人入内观礼的,因而,白日的婚礼,实则只有上仙境的神。
而这自然是谢扶华的巧思,他招呼众人围炉观火,闲散地看着晚风吹拂流云,有说有笑。
火树银花,暮鼓晨钟,又是一年新来到。
夜半时分,众人纷纷喝醉了,约好了下一次见面要在桑宁的行宫,这才面带微笑的散去。
浮云宫里只剩下一片安静,本是暖意融融的新婚之夜,外面却下起大雪,风吹雪急,劳累一天的薛离玉脱下红衣,心情大好,托着一盏烛台,起身去看雪。
这天下人间一片白茫茫,他推开窗,看见银白色的小院子,忽然觉得心里很平静,很满,像装满水的篮子,好像再也没有一刻能比现在还要安宁。
谢扶华也脱下厚重的婚服,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带着笑意和醉意的声音说:“玉儿,新年好。”
薛离玉笑笑,“你也是,新年好。”
谢扶华吻了下他的耳廓,慢悠悠地说:“这些天江南下了一场雪,落在断桥上,自成一派景致,明天要不要和我去看?”
薛离玉心平气和,握住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好啊。”
然后他转过头去,与他接吻。
先是唇与唇之间的试探,随后是轻柔地舔舐,逐渐忘情。
温存是今夜的软风,吹过头发,惹起眉稍一点心动。
层层红纱落下,幔帐里一双人影缠.绵,谢扶华的手指摩挲过薛离玉的眉眼,鼻梁,嘴唇,温声说:“你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漂亮,每当我想起你的眼睛,就很难克制心里的爱意,能够与你结为道侣,我真的很开心,很满足。”
这平时不喜欢太过情感外放的人说起情话来是口无遮拦,薛离玉轻声说:“你醉了。”
“有吗?”谢扶华摇头笑着,“那些酒还不足以灌醉我,我说的是真心话。”
薛离玉对他的嘴硬很无奈,心尖发软,感受到他越发蒸腾的温度,闭着眼睛,被他贴着嘴唇温柔地吻着,渐渐的,他呼吸不过来,白皙的脸颊泛起粉红,交织一片隐忍的欲.色,半睁开眼睛,温柔的眼神脉脉看着谢扶华。
他一言不发的默许,是点燃寂静黑夜里最温柔的火苗。
“怎么办,”谢扶华长长喟叹一声,“玉儿,我方才没醉,现在才是真的醉了。”
—
隔日,他们便下了江南,新婚的爱侣头一次出门,可惜天公不做美,天上下起了雪和雨。
也许世间的事都是这样,没有最好的,只有正逢时宜的,风雪也好,晴空也罢,遇见了便知情重,恨过了才懂失而复得的珍重。
薛离玉举着伞慢吞吞地走,不过一回头就看不见谢扶华了。
他去哪里了?薛离玉倒是不着急,但这么大的雨,他一个人有什么急事,又能晃去哪儿?
薛离玉沿着长街一直走,天青色如水洗,雨风凉丝丝的,落下朦胧的烟雨。他听着雨滴,温柔的砸在油纸伞面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