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的?”
薛离玉苦笑:“说来话长,就不说了。神仙,其实你飞升前是修无情道的吧?”
神仙道:“不是。但我有事要转述给你,你听好,下月十五,各大宗门都会游仙街,你想办法,让谁带你去都行,去阻止魔修带走萧长烬。”
“唔,好……”
薛离玉迟钝地用手扶住了额头,苦恼地叹了口气,疼痛一条一条牵动他所有神经,胃也很久没进食了。
他轻轻屏住呼吸,熟练的抱住自己,侧卧在榻上,连自己都没发觉到,细密地发起抖来。
他不知道自己趴跪在血迹斑驳的褥子上,用单薄的骨头支撑着不倒下,墨黑的头发顺着光滑的背落在地上。
其实他的头发一直都很长,不梳起来的时候就会拖在地上,落满灰尘。
他出生到现在没剪过头发,还被谢扶华扯到了,头皮上的麻到现在还没消。
薛离玉默默地想,他好像很喜欢扯自己的头发,做那种事的时候,扯得更用力,卷在指节上。
他没意识到自己又在吐血了,用掌根按了按自己的心脏,试图爬起来,膝盖用力砸在潮湿的布料上,保持着匀速慢慢起身。
他无法睁开眼睛,所以当自己再度重重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就有了心理准备,用额头枕着手臂,等待冷汗一点点流出去,心悸的感觉一点点消散。
曾听师尊说起过,他从小就有弱症,治不好的。
不过师尊从未给他治过,昏迷之前,师尊曾悄声对他道,“玉儿,你应该很清楚,被挖去双眼什么也做不了的事实吧?”
薛离玉点头,不解其意。
师尊捏着他的耳垂,低声说:“所以你现在只有蓬莱宗了,哪里也去不了,你记得了吗?”
这句话就像一段特殊的密令,只有他们两人明白背后的含义。
所以薛离玉虽然气的浑身发抖,但脸上仍然是平静的,眉目温和地说:“知道,师尊,我只有你了,不会离开你的。”
但他绝对不会原谅师尊,总有一天要他付出代价。
薛离玉冷静下来,摸了下自己,知道他现在没有衣裳脏了,也靴子找不到了。
都是那条龙的坏毛病!
谢扶华不喜欢看他穿衣裳,那一次在月渡楼时也是,自己不着寸缕,长发散乱,他则清风霁月,衣冠端方,只有衣摆是撩开的。
一片黑暗里,薛离玉困倦地倒在地上,脸贴着地面,手指疲惫地抓着地面,挠出了血,却感觉不到疼。
他偏了偏头,头很晕,像是很久没吃东西导致的。
—
萧长烬站在他的牢门前,晦暗的桃花眼阴鸷暗沉。
五天了,他在这里站了五天。
其实牢门一直没关,他眼睁睁看着五天前,结界里那垂死过去的美丽少年被蓬莱宗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被赶走之后还心有戚戚。
然后他就一直在这站着,歪着头看结界。
阿玉他喜欢谢扶华吗?
其实他往前爬一点,萧长烬就能碰到他,但他似乎病的连走一步的力气也没了。
心魔又在萧长烬脑子里作祟,“小蠢货,你管得了那么多?我早说了,你拜我为师,我带你离开这蓬莱宗,去往更广阔的天地,你会成为举世闻名的魔尊,万千鬼魔众是你的麾下之臣,要什么得不到?”
要什么得不到?
萧长烬低声道:“我要阿玉,只有他对我好。可我得不到他,他不喜欢我。”
心魔早就看出来那炉鼎没有情丹,不会喜欢任何一个人,不过它不会告诉少年魔尊,耻笑一声道:“这有何难?你把意识交给我保管,放心,我不会干坏事,就是告诉你,什么叫权力,无上的权力,能和那龙神媲美的实力,你还怕夺不回一个炉鼎?”
“那就试试看,反正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萧长烬点头,机械地随它走出地牢,御剑来到蓬莱宗山下的一处乱葬岗。
他听见几个弟子一边翻找妖兽,一边闲聊,他们身上穿着其他宗门的校服,像是四大宗门里,修琴术的云巅门。
“听说了吗?魔域苏醒了一位首领,好像通过夺舍之术重生了,是前任魔尊的大护法谛火君,四处打探恕之仙君的消息呢。”
另一名弟子道:“打探恕之仙君?最近打探他的人可不少,他替仙盟总督大人抓捕了无数魔修,缴获苻纂好几轿,带着静虚宗弟子做了不少除魔卫道的事,被魔修视为眼中钉也很正常……不过没人知道他去哪了,除了一个人……”
旁边也有散修,迫不及待道:“谁啊?还有人摸得到那种天之骄子的边?”
弟子们笑道:“蓬莱宗那个炉鼎啊?你不知道?最近恕之仙君刚得了这炉鼎,疼他疼的紧,现在仙门都传开了。”
散修奇道:“世人皆以与炉鼎双修为私,他倒是坦荡,怎么,这女人很美?能把无情道少宗主给迷到?估计总有一天要杀妻证道吧?哈哈。”
弟子也笑了,啧啧道:“是很美,整个仙门找不出比他更美的了,但不是女人,是个男子,就是同云偌仙尊长得一样。”
散修们面面相觑,而后忍不住抚掌感叹:“原来是像云偌仙尊?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次轮到弟子们不解了:“这位兄台,怎么说?”
散修指了指春亭山上的蓬莱宗,神秘道:“说是云偌仙尊曾与仙盟盟主有染,品行不端,不配当宗主,被逼疯了之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