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波人不请自来。
大周末的, 领导们都不上班,打完麻将一拍即合,又翻出来一大堆补品, 浩浩荡荡的, 三两结伴的, 摁了门铃。
三百平的房子, 满当当的人。
偏偏进门的时候,周莉还很礼貌的询问,“阿宥,我?们可以进来吗?”
江凛后槽牙都咬紧了, 替纪眠之回话,活生生从牙缝里逼出来的字眼, “能,叔叔阿姨们请进。”
又过一会儿?,采购的大部队也回来了。
层层跌宕的不同声“爸, 妈”响彻一楼,江凛低头靠在?纪眠之耳边, 恨不得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秦知?珩一会完了。”
不过人多的好处就是,累不着纪眠之和江凛了。
纪眠之带着阮雾和舒窈去厨房里帮忙。
爹烦媳妇不理的江凛闲的发慌, 存心给秦知?珩找不痛快, 慢悠悠的上了二楼敲响了客房的门。
戏谑狎昵的声音响起,“阿珩,你爸妈来了。”
没人理他?。
他?继续敲, 另一只手也不停, 打电话,一直打, 打到门开?为止。
深色的木质房门被粗暴拉开?,秦知?珩身上笼罩着怨气,眉目不善,语气也冲,“有事说事。”
“你爸妈来了。”
秦知?珩皱眉,明显不信她?,“你骗谁呢。”
一声刚落,楼下几?道杂乱的声音,掺着沈女士的声音送了上来。
“阿珩,赶紧下来。”
“你家阿珩不是食物中毒了,咋不在?医院打吊瓶?”
“新媳妇也在吧?还是阿菁命好,两个儿?媳妇都这么好。”
秦知?珩低声咒骂了一句,撂下一句等着,然后进门叫博昭然起床去了。
一顿午餐吃的还算是风平浪静,可是天底下根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哪怕这午餐你也付出了一丝丝劳动。
三个女人一台戏,卫生部的宋秋一个顶十个。
城北宋娘子,城西陈老爹,外?加一个刘s记老婆,西北片区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三剑客,至今地位无人可敌。
秦知聿和阮雾年纪还小,她?儿?子和舒窈刚有点苗头,陈家小子两条胳膊都折了不说,顶个绿毛未婚妻也跑了,剩下几?个单身狗和一个早恋的没什么可催的,宋部长最后的注意锁定在四个人身上。
“阿珩啊。”
“在?呢,宋姨。”秦知?珩伸手摸了个橘子又抽了张纸剥橘子,全身贯注的疼媳妇样能不招人吗。
宋秋战术性拿起水杯,开?始催婚,“你这婚也求了,你妈说明年开?春就预备结婚了,趁着年轻得抓紧生孩子啊。”
江凛附和,“宋姨说得对。”
宋秋话锋一转,把目标对准江凛,“你连婚还没求呢吧,抓点紧,拖拖拉拉的。”
人到中?年,最盼望的事不过就是,催婚,催生,然后含饴弄孙,再然后,循环往复。
但是一个宋秋就够他们受了,又加上周莉和沈菁仪,一句又一句的给他?们挖坑,对付到最后,四个人都麻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装听不见。
挨个打完趣后,似乎觉得他?们四个太无趣,三个人又撇了话题去聊包包和香水以及不怎么解风情?的丈夫。
热闹褪去,满室寂寥,一个接一个道别,房间里只剩下狼藉和静谧。
周莉和江云嵩依旧岿然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窃窃私语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然后江凛被江云嵩叫到楼上书房去了。
周莉站起身,走到纪眠之的身边,柔软温暖的手握住她手腕,表情?不似来时的那么轻松,布满了心疼,说出口的声音尽是心疼,“辛苦我们阿宥了。”
纪眠之肩膀一颤,瞬间就明白为什么今天机缘巧合的来了这么多人,又非得留下来吃饭。
成年人善于虚伪,中?年人善于伪装。
周莉是真的心疼了。
昨天和江凛打的那通电话,很?长,电话的内容她其实已经模糊很?多了,但是通话快结束的前几?秒,断断续续的电流带着江凛微微有些失控的嗓音和暴躁的汽车鸣笛声一同送了过来。
江凛说,“妈,她只剩下我了。”
该怎么去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呢,灵魂在?刀尖起舞,抽丝剥茧的疼蔓延骨骸,遍布每一条神经,难眠的夜色和后知后觉的心疼,像密不透风的茧子包着她?,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让谭歆去试探江凛这件事有多荒缪。
纪眠之摇摇头,唇角勾起,发自内心的回答,“周姨,我?现在?很?开心。”似是怕对面人不信似的,她?又补充,“真的,叔叔阿姨今天都来看我?,肯定也不是巧合,我?都知道大家的心思。”
“我?替我?爸妈谢谢您和江叔。”漂亮的眼睛盛满认真,手也反握回去。
周莉看着她有些微微失神,难得伤心的摆了摆手,“不提这个,带我?上去看看,你俩这地方我还没看全乎呢。”
“好。”
四个人齐刷刷的在二楼明亮的走廊处碰头,从东边房间一块参观到最西边的卧室。
周莉站在?主卧里看着没关掉的衣柜,风格迥异的衣服交叉挂着,和江云嵩对视一眼,心里都还挺不是滋味的,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倒不是担心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事,江凛打小就没记得他?俩过,他?俩愧疚的是,就这么把人家小白菜拱了。
说句不好听的,得亏纪青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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