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滚去,惊险地避开了飞来的镰刀,才刚爬起来,就被狠狠踩着背脊。
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扯着他的头发,拉着他的手臂,碾压着他的背脊,还发出尖细诡谲的笑声,直到二十多个村民团团围住陈声。
他们没有任何表情地盯着陈声,手中工具慢慢抬起,露出了统一的微笑,无声在宣告着陈声的死亡。
少年蜷缩着身体,脸色白到透明,像是下意识般用手轻轻捂住肚子。
“等下。”苗美菊看着他的动作,说,“反正都要死,先走原来的程序,和我儿子拜堂成亲,就算死了也得是我柳家的人。”
“祖宗的坟都被破坏了,你还想着你儿子。”
“我相信祖宗不会介意的,我儿子老单着不是事儿。他虽然……”苗美菊一顿,露齿一笑,“虽然不听话,但现在没有机会逃了,再想逃的话,我来砍断他的手脚,不劳烦大家了。”
没有人说话。
身上的力道消失不见,陈声坐起身,歪着脑袋,笑容羸弱无害:“婆婆,我是愿意做您儿媳的,只不过……”
手臂断掉的男人没有给他说后面话的机会,一脚踹上他的肩膀,将他踹倒在地。
其他人没有阻止,苗美菊原本想出声劝导,最后还是沉默着。
只是在男人还想动手时拉住:“行了,最后的吉时都快过了,你先去缝手吧,医药费我们柳家会出。还有,说了有我们柳家骨肉,你这人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看把他踹得都没反应了。”
躺在地面上的少年浑身湿漉漉的,黑发遮住了五官,却挡不住流失血色的肤色。
男人面目扭曲到大吼:“骨肉个屁,我呸,鬼都不信这屁话。他砍断我的手,就这么算了?”
陈声一点也不在乎那一脚,平稳好呼吸后,挣扎着趴在地上,对男人笑得无比柔和:“等我下去了,和伞儿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一起到你家给你赔罪。”
男人还没说话就晕了,不知道是气得还是伤口导致,晕之前满脸不甘心。
苗美菊抓着陈声,这次用的是铁丝,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捆住。
铁丝上面带有尖锐的刺,只要陈声妄想挣扎一下,那些刺就会深入皮肤中。
后面陈声多半是被推着走的,脚底疼痛,他大多数都一瘸一拐,这次苗美菊并不在乎他,甚至目光一直在他的手脚上,像是在思考砍断哪只手脚才能不影响成亲。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陈声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头发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都是泥巴,脚下在疯狂流血,被雨水冲刷掉又很快重新流出。
他低着头,微弱的烛火光下,能看到清晰的下颚线,以及苍白的皮肤。
被打得一只眼睛都快看不见的解玖本来还在哭自己悲惨的人生,见到跟死人没区别的陈声有些呆愣。
这可比自己惨多了,他们四个人后面又反抗了一下,一人挨了几脚,被抓着跪在这里,陈声仿佛一条命都要被折腾没了。
注意到他的目光,少年缓缓抬头,眼皮轻动,朝他看来。
那是一个漠然到极致的眼神,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平静到对眼前的一切根本不在乎。
但仅一秒钟,那份漠然就被一种无辜所代替,原本清冷的脸也变得温顺无辜。
解玖怀疑自己眼睛真的要瞎了。
他想揉揉眼睛,看了眼自己因绳子绑得过紧导致充血的手,放弃了。
“什么破游戏。”看着人朝着自己靠近,解玖流下了痛苦的泪水,“在游戏里死的话,现实里有没有尸首啊?不会惨到连个尸首都不给留吧?”
旁边的两个女生吸吸鼻子,忍住了哭意。
谁能想到她们只不过是玩了个魔方,就到了这个世界。
早知如此,就不手贱碰那个陌生的魔方了。
许惊咧嘴,不知道是说给他们听还是自己听:“别放弃,还没到最后,想象着自己是主角,有主角光环。”
五个人被拉到各自应该在的坟墓前,陈声被搜了身,确定没有什么东西后解开他身上的铁丝。
旁边一人站在大雨中尖着嗓子叫:“一拜高堂。”
陈声被迫捧着手里的牌位,对着苗美菊和村长敷衍地拜了下。
“二拜天地。”
陈声又拜了下,可能因为低头的原因,意识开始混乱漂浮。
他的脸被人轻轻捧起,往右边侧了下,露出了左边额头的伤口。
一开始冷到极致的身体被雨水淋得太久,开始发烫起来,眼睛也十分的酸涩,几乎快睁不开。
有人拿走牌位,放在地面,强行按着陈声的脑袋和牌位夫妻对拜。
恍惚中,牌位处出现一道身影,不客气地挪走牌位,和他对拜。
陈声眨眨眼,对方的身影又消失不见,快得让人怀疑出现了幻觉。
三拜结束,苗美菊推着陈声来到棺材前。
棺材打开,牌位被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紧接着有人推搡着陈声,让他赶紧进入棺材。
陈声抿唇,毫无反抗地被人推进棺材里。
空间非常狭小,他平躺着,眼前很快感觉不到雨,只有无尽的黑暗。
心跳声在这一刻肆无忌惮起来,怦怦怦,十分地吵,伴随着的是钉子打入棺材里的声音。
空气变得稀薄起来,陈声抬手,摸出藏在头发里的小匕首,卡在缝隙里,眯着眼,努力让呼吸变得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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