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前政府的傀儡,也跟时振州是一伙儿的!”
终于,西西里岛也成了暴民的滋生地。这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后知后觉,于春节之后才渐渐发现世界各国人民的讨伐运动。
约十几个人被绑在地上,衣衫破烂,身上挂满了伤痕、鸡蛋液与菜叶。
卢箫立刻明白了,这些人是前行政部门的管理官员。他们没人穿军服,很明显是想逃走或隐于群众之间,但不知怎的,还是被揪出来了。
雅阁布跟上来,说:“依我看,应该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挂村头,让别的畜生好好看看!”
“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亚坤塔举起了拳头,如她所教授的课文里的抗战英雄一般。
“挖掉他们的眼睛!割掉舌头!”
越来越血腥,越来越暴戾。
看着周围表情逐渐狂热化的村民们,卢箫的脊背冒出了冷汗。她了解村中的大多数人,知道他们平日的脾气其实很好,这种随波逐流的变化让这情景变得更加诡异。
“大家先冷静一下!”卢箫站了出来,再度看向那群“战犯”们。
阳光下,某簇火红的头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容,而且还是近十年未见的面孔,让她大脑嗡的一声炸了。
红发蓝眼,皮肤苍白得像纸,一眼就能看出其凯尔特人的血统。如今的她已年近五十,但因保养得很好,和多年前没什么分别。
和那双熟悉的蓝眼睛对视的一刻,两人都愣住了。
是伊温·坎贝尔。
一个温柔的懦夫,一个在绯闻事件后便销声匿迹的有夫之妇。
那日黄满坡下令将她调离了鹰眼军校,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现在卢箫才知道,她调到了西西里岛的政府部门。
卢箫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冷。
如果她想的话,现在就可以指认我,拉我下水,说出我也曾是四战刽子手中的一员。然后村民们瞬间就明白了我会格斗术的真正原因,把我扔进这一批待制裁的人之中,给他们陪葬。
时间在那一瞬停滞了。
村民们都在屏气凝神,等待村长的发话。
卢箫垂下了眼睛。
白冉注意到了气氛的一样,走上前来。
出乎意料的是,伊温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把眼神离开了,就好像她从未认识过这个灰发灰眼的女人一般。
卢箫愣了。
旁边的白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伊温低下头,甩了甩头上的烂白菜叶,什么也没说。火红的头发是熄灭了火星,清蓝的眼睛是静止的海面。
但卢箫能确定,伊温认出了自己。
于是卢箫便也装作从不认识她,若无其事地和身边的村民交谈了几句。交谈片刻,她深深吸进一口气。
这些人该死吗?
卢箫很确定,身为高官妻子的伊温从未上过战场;她也了解伊温的工作作风,知道伊温一直是一个好军官,尽管她是个懦夫。
……
不对,有谁认识这些人吗?
于是,卢箫上前一步,恢复了平日开全村大会的严肃。
“请大家冷静下来!这些人根本不是我们的敌人,他们也是时振州领导下的受害者。”
达芬奇第一个反对:“可他们都是世州体制内的官员。”
“但是别忘了,世州占领了整个世界,我们也曾是世州的公民啊。谁也没有办法。难道被迫身为世州公民的我们也有罪吗?”卢箫义愤填膺。“真正的敌人早就死了,不管是时振州还是席子英,塔巴科夫还是本塞扎,正义的制裁早就结束了!”
卢箫随意走到一个跪着的中年男子身边,指着他的脸。
“这是谁,你们知道吗?”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他们确实不清楚这群“战犯”的确切身份,只是跟着别人一块讨伐罢了。
“一个狗官。”达芬奇小声说。
卢箫立刻眉毛一竖,声色俱厉道:“按理说,我也是你们口中的狗官!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我们现在和那暴君都没区别了!”
这时,酿酒厂的负责人指着另一个男“战犯”说:“我知道,这个人是西西里宣传部长。”
听到这个答案,卢箫冷笑一声,看向他:“那么请问,过去的两年里,有任何报纸或广播对我们的生活质量造成损害了吗?”
酿酒厂的负责人立刻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众村民都低下了头,他们醒悟了些许。
梅丽小姐怯生生地举起了手,犹豫地问:“那……难道我们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卢箫叹了口气。
“当然不。我提议,用‘劳动改造’代替其它非人道的惩罚。”她知道不管怎样,还是要照顾到村民的情绪。
“‘劳动改造’?”所有人都对这个名词异常陌生,毕竟没人从过症,也没人当过警司。
“就是让他们参与到咱巴萨村的劳动中去,让他们深入人民的生活,以成为未来良好的意大利公民。这样一来,还能减轻我们的工作量,是双赢的合作。”卢箫用较慢的语速为大家解释。
“啊呀,他们这帮从不干农活的,能劳动个屁啊!”雅阁布连连摇头。
“那就给他们最基础的简单活儿。”卢箫一动不动。“意大利共和国是法治国家,动用私刑有悖于新政府的法治精神。”
“法治!法治!说得好啊!”热爱哲学的老富翁穆勒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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