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了半年的卢安很开心,每天都会早早去学校找同学们玩。也正是因为这样,白天的家中显得格外空荡荡。
凯瑟琳和绫子都读不进书,每天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发呆聊闲天。聊着聊着,她们便会带着卢平散散步,去附近串串门。
附近的邻居们对她们的态度越来越好,尤其是在卢箫成为大英雄之后。而两个女人们也天生嘴碎,和大婶大妈们相谈甚欢,经常还能顺几颗猕猴桃和芒果回来。
虽然杰拉尔顿气候宜人,虽然和这里的邻居们相处和睦,但卢箫还是想念家乡。
有时候,她感受到海边咸湿的风,便会想起地球另一端的地中海。她想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欧洲大陆了,不管是柏林还是慕尼黑,那不勒斯还是阿维霓翁。
或许一切都安顿好了,我可以带着大家回柏林,卢箫想。嫂子她们一定也很想念满是杨树和椴树的欧洲小镇了。
可又一想,柏林的冬天对一条蛇来说实在来冷,不能带白冉回柏林定居。每当考虑到白冉时,她又泄了气。
卢箫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心不在焉地剥着玉米粒。今年的收成不错,每根玉米都又大又饱满。
“长官,我来帮您。”耳边响起一个柔柔的女声。
卢箫转头,看到法蒂玛坐到了旁边。
小围裙上满是面粉的波斯姑娘冲她甜甜一笑。
“午饭差不多准备好啦。”
“吃什么?”自从物资丰富起来后,卢箫很期待每天饭点的到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一旦有米,这姑娘便能变最多的花样烧出最好吃的菜。
法蒂玛弯腰从筐里拿出几个玉米棒,放到脚边:“饺子。”
“饺子?”卢箫迷茫地眨眨眼。
“其实今天换算成北半球的农历,是大寒啦。”法蒂玛纤细的胳膊一使劲,颗颗玉米从棒子上脱落了下来。
“可是……不是冬至才吃饺子吗?”
法蒂玛尴尬地眨眨眼:“嗯?是这样吗?”
卢箫连忙摆摆手:“也不是,都吃。我爱吃饺子。”
法蒂玛笑了,嘴角小小的酒窝也浮现了出来。
两人静静掰了一会儿玉米。
在这过程中,法蒂玛总不住瞟什么的人,好像想说什么。
“怎么了?”卢箫温和地问。
“你想她吗?”
卢箫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
“当然想。”
法蒂玛不安地点点头,然后眼神躲闪道:“长官,我可以问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吗?”
“请问。”
“和女性相爱,是怎么一回事呢?或者说,你是什么时候确定爱上她的?”
卢箫愣住了。
“就是很自然的一回事。从某一天起,我和所有人说话,却只能看到她。”
感情这种事情说不清楚,尤其是本就不善言辞的卢箫,更说不清楚。
“你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很特别吗?”法蒂玛的眼睛亮亮的。
思绪被瞬间拽回了六年前。
拉瑙的秋天很热,很潮,也很讨厌。
“觉得她很讨厌。”卢箫实话实说。
“后来呢?”
卢箫的手指撵入玉米粒,掐出清脆的爆破声。眼前出现了训练场那一侧的懒散女人,耳边传来了她故意挑事的尖锐话语。
“我还是觉得她很讨厌。可我们分开之后,我却觉得很寂寞。于是我明白了,我从来没讨厌任何人,只讨厌不属于我的她。再见到她后,我发现我会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渴望她,幻想她,于是我不再讨厌她,转而开始讨厌我自己。”
法蒂玛的脸颊泛起桃粉色:“真浪漫。不过,这究竟和朋友有什么不同呢?”
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再次闪现。
嘲讽几句,再会心一笑。在调取两人之间的回忆时,床上的部分反而并未占上风。冲她笑的时候,看到她笑容的时候才占上风。一种什么都可以说的轻松感,以及一种说了什么都可以被理解的默契感。
卢箫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区别在于越界的占有欲和性相关的欲望吧。其实区别也没那么大。但正是这兼具两种情感的模糊,我会感觉格外舒服。”
她一直习惯于认真回答每个问题。
“我明白了。”法蒂玛垂下眼睛。
卢箫这才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心底隐隐有了一种猜测,可她不敢确定,于是也不太敢问。
法蒂玛深吸一口气,手中的玉米棒半垂不垂,快要掉到地上。
“芒罗家的大儿子想上门提亲。”
卢箫愣住了。不过她也没那么意外,人类的审美有许多共通之处,谁能不喜欢法蒂玛这样的小天使呢。
“布莱格?那不很好吗?”
“嗯,他是个好人。”
“你多大了?”
“23。”
“在法定结婚年龄之上,放心吧。”
然而法蒂玛只是蹙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卢箫忙问:“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不知我能不能帮上忙?”她可不常见到小天使露出这副表情。
“可是我嫁人了,就见不到千秋了。”
原来是担心司愚。
卢箫浅浅松了口气,说:“能见到。她就留在这里,从这里到芒罗家也没几步路。”
“那不一样。”
刹时间,卢箫明白了法蒂玛刚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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