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过于犹豫总归没有好事, 皇后心中明白,太子这事得早点做决断,若是太子出宫开府, 要换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皇后下定决心, 准备给太子最后一次机会, 若这次太子最终留在东宫不开府, 她就把密室里那个彻底送走。如果太子这次又和他父皇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她就让里面那个出来, 换了太子。
虽然都是儿子, 但听话的, 能掌控的才是好儿子。皇后嘱咐了身边人几句, 面色深沉,许久后长叹了一口气。
萧祺彦从凤仪宫带回了新的字条,上头写了三个字:疑自身。
萧祺彦将纸条烧掉,坐在书案前许久。里头那人开始怀疑自己身份了, 这和他想预想的差不多, 皇后先前总是在密室待很久, 难免会露出马脚。他这边一有风吹草动,皇后就要进密室。
想着今日皇后看自己的神情,萧祺彦相信皇后很快就会有动作。他们母子,总归还是会走上前世的老路。
自从蒋晗雪和沈嫣离开, 宝言就有些提不起劲儿来, 觉得一下子冷清了。她突然有点理解皇后, 为什么身边要放个自家人。若是她这会儿有个亲妹妹, 也想接进宫来陪自己,不过嘛, 也就是想想,如果真有妹妹,还是叫她在宫外自由自在地就好。
宝言想念家人,不知道蒋晗雪将信带回去没有……也不知道家里好不好,他们还记得自己的梦么。如今宫中许多事都和她梦里不一样,她暂时放下杀太子的心思,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想到太子,她心里越发烦乱。
萧祺彦来的时候,宝言正坐在暖炉旁发呆。
看到萧祺彦见来,宝言也未起身,眼皮都没抬一下。萧祺彦手伸到暖炉上暖了暖,问道:“宝言怎的发呆。”
宝言这才瞧萧祺彦一眼道:“天寒地冻,无事可做。”
萧祺彦道:“宝言从前在侯府冬日里都做什么?”
宝言坐直身子,看看萧祺彦,懒懒地道:“总归是没什么正事,变着法的找乐子罢了,总归在宫中大概多是不合规矩的。”
宝言忽地想起她二嫂的话,她说什么成婚后,会有新的乐子,这会儿她算是明白二嫂是什么意思了,但那一定是因为二哥和二嫂琴瑟和鸣,不像她和太子。想到这,宝言身子又瘫了瘫,越发觉得没劲起来,垂下眸子不再看萧祺彦。
见宝言这样懒懒的,萧祺彦心有不舍,坐到她身旁道:“我带你找点乐子?”
宝言看看萧祺彦:“可别,万一被父皇,母后知道了,又是我的罪过。”
听着宝言的话,萧祺彦新生愧意,语气温柔中带着些许落寞:“嫁给我,委屈你了。”
这时候,宝言应当说能做太子妃,她不委屈,可她说不出口。她心里就是委屈的,为难的,尤其是她现在这样想家,却见不到家人。她这会儿不想说场面话,又不能说大不敬的话,只有沉默着。
见宝言不说话,萧祺彦心里微微有些刺痛,虽然宝言平日里对他抗拒,他也知道原因。但今日,他格外想得到一些认同,想听宝言说一些好听的话,他低声道:“宝言,你……我就一点都不值得吗,你对我就一点动心都没有吗?我当如何,你才肯将我放心里呢?”
宝言没想到萧祺彦会突然这么直接问这个问题,她一时心跳得有些快,不敢看萧祺彦的眼睛,心里越发乱哄哄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过了许久,萧祺彦收敛心绪,勉强笑道:“不要紧,我等你。”
见宝言还是没有作声,萧祺彦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今晚有事,就不过来了,你早些歇着,天冷,叫她们早点将被床褥烘暖,去给母后请安时,记得穿厚些。”
萧祺彦说完便离开了,宝言看着萧祺彦离开的背影,想起身送他,到底还是没动,人越发瘫得不成样子,心里突然感觉闷闷的,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宝言瘫坐在原地,忽然她感觉小腹一阵异样,忙站起身,喊翠柳和青竹来伺候。
青竹一见宝言这样,便明白了,太子妃来月事了。太子妃的小日子不准,离着上一次来,已经有些日子,青竹还当太子妃有了呢,没想到又来了。
宝言换了衣裳,索性到床上躺着了,也许是身子不适,她总感觉被褥烘得不够暖,夜里睡得也不踏实。
次日,宝言索性没起身,叫青竹去凤仪宫和皇后告假。宫规对于这一项是宽松的,知道宝言来了月事,皇后还叫人送了血燕和阿胶来。
宝言身子也没有太不舒服,她素来硬实得很,倒是心里一直闷闷的,感觉不舒服,她觉得自己是在想家。
萧祺彦下值回宫的时候,被凤仪宫的人截了去路,他想着应该是为出宫开府之事。今日有言官上书,直言太子不应出宫开府,朝中本就派系复杂,有一个人站出来,必然会有人应和,也有人反对。
到了凤仪宫,皇后笑盈盈地道:“太子来了。”
“给母后请安。”萧祺彦给皇后行礼。
“快坐吧,今日叫你来,也没旁的事,咱们娘俩好久没一起用膳了,今年辽东上供的山八珍极好,正好一起尝尝。”皇后慈爱地道。
对于皇后突如其来的慈爱,萧祺彦心生警惕,他甚至怀疑会只接给他下药,然后将他和密室的人交换,神不知鬼不觉。
好在有个孝字在,用膳时,萧祺彦给皇后先布菜,见她吃了,自己才吃。
“味道如何?”皇后道。
“甚好,多谢母后怜惜儿臣。”萧祺彦说着又给皇后布菜,“儿臣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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