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身侧的林中突然涌出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衣死士, 直奔场上的高宗而来。
上林苑的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比武台上的两个士兵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死士踢下了台, 一刀毙命。
整个上林苑乱成一团。
大臣们手无缚鸡之力?,眼下也慌乱不堪, 只顾拽着?自家家眷往角落里躲, 更有甚者,直接钻进了桌子底下。
好?在刺客的目标只是高宗, 并未往客席这边来,故而这边倒还算安稳。
秦尚书的坐席还在更前面,秦渊只好?将妹妹藏在帘后, 又递给春桃一把刀,冲着?妹妹点了点头,便逆着?人?流去寻秦尚书。
春桃握刀的手抖得?厉害, 人?也几?乎要瘫倒在地, 看着?身旁的秦姝意, 身子瑟瑟发抖,声音里已带着?哭腔。
“小姐, 我?, 我?害怕。”
秦姝意对这突然发生的变故也有些震惊, 但还是竭力?冷静下来, 蹙眉从春桃的手里抽出那把短刀。
她?拍了拍春桃的手背, 沉声安慰着?身边的侍女:“别怕, 没事的。”
少女嘴上沉着?冷静,心中却难免多思多虑, 这些文臣应当是无事的,可皇帝的下场可就不好?说了。
看那刺客的身形手法, 分明是想弑君,而这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臣,在这些刺客眼里不过是待宰的羔羊,毫无威胁的人?何必费心来杀?
此番也确实是高宗自己疑心太重,若不是他早年定?下旧例,上林苑步射场中不得?出现除皇家侍卫之外的甲士,现在也不会?被钻了空子、受人?掣肘。
只不过,是谁安排的死士呢?弑君之罪,这背后人?又担得?起吗?罔论,这高宗的命硬着?呢,就当真能命丧于此吗?
她?心头疑虑重重,一个人?正在不远处卸了刺客的兵器,不知与那刺客说了句什么?,只将他踢出好?远。
青年一头黑发高高束起,穿着?鸦青色圆领袍,抬眼看向蹙着?眉的秦姝意。
二人?的目光骤然碰撞。
裴景琛喉头微动,安排着?场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士兵救驾,最后竟一路走到?了客席上,过来之后他继续疏散着?惊慌失措、乱了阵脚的臣属。
值此生死之际,眼下好?不容易有个人?称得?上主心骨,那些大臣哪里还会?纠结来者姓甚名谁、品性如何,只如雨打了的鹌鹑般茫然,怔怔地照裴景琛的话去做。
不一会?儿,裴景琛便停在了秦姝意面前。
青年身量高,这样站过来,便挡住了少女方才?还觉得?有些刺目的阳光,他细细打量着?秦姝意,发觉她?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短刀上,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青年从袖中拿出把刀,递到?秦姝意手中,嘱咐道:“这把轻,你使起来也顺手些。”
刚把刀送出去,话还没说完,客席的最前面便响起一阵骚动,正中的人?远远看见他,忙高声喊道:“世子!”
裴景琛眸中一黯,应道:“这就来!”说罢转过身看向少女,语速飞快,郑重地叮嘱:“跟紧人?群,你一个人?要小心些!”
秦姝意鬼使神差地拉住他的衣袖,那双桃花眼里带着?真切的担忧,把刀伸出去,说道:“刀给了妾,世子用什么??这不行。” 裴景琛望进她?的眼底,确信她?的眼中出现了自己的身影,只觉心中如同炸开一束绚烂的烟花。
他拂开少女的手,笑得?轻狂,隐隐现出面容的几?分妖冶。
“秦姝意,倘若要靠一把刀活命,我?早就死上千次万次了。”
少女了然,福至心灵,也没有推诿,只将那把刀紧紧握在手中,手指颤了颤,还是叮嘱道:“世子,小心。”
昨晚的猜测萦绕在心头,秦姝意惴惴不安,略压低了声音,语调十分郑重。
“不管一会?儿发生了什么?,殿下都莫要意气用事,理?应待在上林苑护驾,万万不要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青年的心又涌上一阵不受控制的悸动,隐隐作痛,他强撑着?面色不虞,点了点头,没有再拖延,转身赶去前席。
青年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的人?群里,秦姝意平生第一次觉得?心中蓦然有些空,垂眸打量着?手中的短刀。
正如首饰衣料打眼扫过便能知道个大概价位一般,于兵器上亦是如此。
上好?的用料总是格外显眼,这把刀便是如此,刀尖锋利,刀身纤薄,刀柄上还篆着?几?颗价值不菲的玉石。
分明是凶器,却不失雅致。
倒像极了送刀的人?。
秦姝意将刀在手中翻了一遍,又试着?向前刺去,心中更是溢出几?分惊喜。
怪不得?方才?裴景琛这般夸赞,这刀属实是顺手,不仅尺寸恰到?好?处,便连刀刃处都淬炼成了略有弧度的微弯状。
秦姝意虽会?使刀,却鲜有人?知,她?其实并不习惯市面上兵器行里售卖的直柄短刀,用起来也总比别人?更生涩些,哪怕后来跟着?萧承豫学了刀法,也是咬着?牙忍下来的。
往日里总想着?不好?麻烦父亲和哥哥,只好?先?勉强使直柄刀,左右有总是比没有要强上许多。
但如今才?算真正得?了把顺心遂意的兵器。
先?前那把刀被秦姝意塞给了春桃,身旁的人?群依旧是乱哄哄的,父亲身边有兄长,兄长虽是儒生,却也有傍身的功夫,自是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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