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跑了。
放的饭是?吃着划嗓子的米糠饭,菜也?只有大?冬瓜,一滴油水都没有,很多人却依旧吃得很香,只有来?得早一些人小声抱怨:“说好的有好日子过,吃得却越来?越差了……”
有刚来?的人听到他的抱怨,凑过来?跟他搭话道:“大?哥,之前吃的什么啊?难不成还有糙米饭吃?”
这人当即来?劲了:“什么糙米饭?我们最开始吃的可是?白米饭!菜也?是?有油水的,哪像现在。”
他扒拉了一下碗里的饭,看了眼旁边的人,叹道:“就是?来?的人太多了。”
程樾讪笑:“这不是?听说这里能吃饱饭,我们才来?的吗?”
宁州和吉州虽然相邻,口?音却有着不小的差别,此?时他浑身脏污,一口?吉州话流利得听不出口?音,任谁都会相信他是?从别的县逃来?的难民。
他搭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看样子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短,胡子男闻言看了看他,没有答话。
程樾又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小声说道:“我听说像是?要打仗了?我们也?要去吗?”
胡子男斜瞥了他一眼:“自然,不然让你吃白食吗?”
程樾苦着脸:“我不想?打仗,我怕死,可是?不来?我恐怕就要饿死了。”
胡子男狠狠扒了一大?口?饭,咽下去后?才开口?道:“谁想?打仗呢?我们只是?想?活下去,谁想?跟着他们造反。”
程樾用气声问道:“不能跑吗?”
胡子男道:“你看到那城门了吗?只要跑出去一步,马上?乱刀砍死,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程樾愈发?惊恐道:“可我们连刀没拿过,上?了战场岂不是?就是?送死?”
胡子男应道:“你总算是?看出来?了,到时候我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探路的。”
程樾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般,神情恍惚地缩回去,不说话了。
胡子男也?不再管他,反正都是?要死的,不管是?饿死,还是?跑出去在城门口?被杀死,或者?在战场上?被朝廷的军队砍死……
都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