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领顾准进了屋。
房子不大不小, 是标准的三室两厅,但采光还不错,估计早上去的匆忙, 卫昭没来得及拉窗帘,两三点的太阳把地板都晒得有些?滚烫。
“不换鞋就?成。”卫昭在玄关处摘下口罩,他指了指沙发,神色很淡, “坐。”
顾准略微环视四周,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软垫上, 等卫昭转身进了一?间房后,他这才好好打量室内的布置。
不同于如今现代化设计,茶几是复古的红木, 上面随意?摆着几杯青花瓷的茶盏,液晶电视后面的背景, 是一?副古色古香的画卷, 看样子像是名家?之作。
紧挨着的是客厅的展台, 摆着色彩淡雅的古董小花瓶, 一?颗玉琢的白菜, 还有些?什?么杂七杂八的古玩, 以及……极为格格不入的金扫帚奖。
顾准没忍住被逗笑了。
“笑什?么。”卫昭顺着顾准的视线望去, 一?下子黑了脸, 他拎着黄色的医药箱姗姗来迟,“没听说过,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把一?浪拍死在沙滩上?”
“顾准, 花无百日红 ,总有一?天, 你能?做到的,我也能?。”
少年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不过,这花无百日红可不是这么用?的。
“这倒是,该拿的奖我都拿了,已?经没什?么上升的空间,以后自然是比不过你的。”顾准撩了眼皮,有些?懒懒地看他,嘴角还扯了个带有玩味的笑来。
“那当然。”面对赤裸裸的挑衅,卫昭咬咬牙,紧接着如同掀人头骨盖般,杀气腾腾地翻开医药箱,直引得顾准无奈摇头。
其实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就?只?因为林昭自杀受过一?次伤,所以这医药箱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
小何干事很是细心,不仅把药品凑齐了,还按照用?途给它们分了类。
卫昭扒拉出医用?棉签,又看了看紫色药水上的标签,在摁上顾准额头的前一?秒,他提醒,“可能?会有点疼。”
“但我这房子不隔音,你要是敢叫,我就?把你丢出去。”
顾准捏了捏鼻梁,抬起头看着他拿了棉签的那只?手,言简意?赅道:“来。”
轻轻扒开几缕发,卫昭捏着浸足了药水的棉签,朝伤口处按了一?下,在接触的刹那,坐着的人身体瞬间僵硬了,连一?贯挺直的脊背都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悔不当初?谁让你那时候怎么跟聋子瞎子似的往外冲?”
卫昭嗤笑两声,连着给人涂了两三回,虽然抓着顾准头发的动作粗鲁,但上药时按下去的力度却?一?次比一?次轻。
顾准咬着下唇,脸颊的肌肉微微发力,看样子确实疼。
中途他一?直盯着卫昭的腰身不放,直到那人转身将棉签丢进垃圾桶里,才收回视线。
卫昭背对着他道:“行了,伤口不大,纱布就?不用?包了,一?直捂着反而好的慢,你一?天涂个两三次,没几天就?会结痂。”
“嗯。”顾准应了一?声,幸好要拍摄的杂志因为摄影师的问题,延缓了一?个月,而且因为上个月行程安排的太满,经纪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些?天倒也没什?么大事儿。
卫昭沏了两杯茶,随意?递了一?杯给顾准,“喝。”
看看嘴巴都干成什?么样儿了,吃了人一?个苹果,一?盏茶他还是还的起的。
水汽氤氲,卫昭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像是只?慵懒的猫,旁边的顾准捧着茶,看了他一?眼,随意?问:“喜欢古玩?”
“还行。”卫昭特地刷了会儿热搜,竟然没有搜到今天上午的闹剧,他有些?意?外地挑眉,又转念一?想?,说不定背后的推手正在憋个大招。
卫昭就?是不会杞人忧天的性子,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放下手机,从?沙发抱枕后面掏出一?个魔方,继续盘了起来。
还没清静一?会儿,顾准抬了抬下巴,开始找话,“这画还挺不错的,出自哪个大家??”
卫昭将魔方的最后一?面还原,模样闲散地抬眼望了望画,“就?旁边小市场,一?百块三张,老?板挺仗义,前几天我替他抓了一?小偷,就?送了我一?张。”
“小偷?”社会上老?有见义勇为被人捅死的事例,顾准皱眉,他把杯子放回茶几,突然就?严肃起来了,“遇到这种事,下次不要冲动,钱财哪儿有性命重要,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这种游走于法律之外的人,万一?……他带了刀怎么办?”
“那就?……锤爆他的头?”卫昭懒洋洋地开口,尾音轻轻上扬,他歪着头和顾准对视,模样乖语气却?恶劣。
顾准忽然感觉额头的伤口更?疼了。
“反正我才不会蠢到被人开了瓢,现在染的跟蓝精灵似的。”卫昭不咸不淡地说着风凉话,脸色倏忽一?沉,“没有那个金刚钻,我自然不会像你一?样揽瓷器活儿。”
卫昭就?是有这种在一?瞬间点燃人脾气的本事,但顾准好像依旧没什?么情绪,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我愿意?。”
接着那双长睫颤了颤,像是回答卫昭的上个问题,“不后悔。”
刚刚还处在上风的卫昭,突然就?整不会了 ,他眼睑下垂着,默默地蜷缩了手指。
手上的魔方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卫昭先是把它丢在一?旁,随后又捡起,默默拨弄起来。
顾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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