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 是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宋家灯火通明,连夜收拾着行囊,生怕在路上缺了什么物件。宋朗旭还要再?三?劝阻, 只?带最?要紧的东西轻车简行, 其?余的带足银两就成, 再?说了, 赵师兄难道还会苛待他吗?这才把人?劝了下来。
同样,蒋宅和罗宅也?是同样纠结, 难以决断。蒋爷爷嘴皮子磨破,翻来覆去的给孙子讲道理。
蒋爷爷心中有数,他们家虽然有祖荫, 但这点?子余荫只?够的上一个?低级官位,哪儿还能更进?一步呢?蒋学文自己也?不是个?能读书的料子, 擦边中举后,这些年迟迟没能更进?一步。如果借着这次机会, 能够入了皇上的眼,不说旁的,就是留个?好印象, 以后谋职也?会顺利许多。
蒋学文也?是听进?去了,吐出一口浊气后, “我也?没说不同意啊,只?是一时吃惊,所以没回过神来, 既然爷爷说好,我去就行了, 先去收拾东西吧。”
蒋爷爷老?怀甚慰,又?想到什么:“我去给你挑十?个?身手上佳的护卫, 到时候跟你一起出门?,路上别嫌累,到了地方听指挥,朗旭那孩子也?不会害你,就这样。”说罢精神抖擞,竟然连休息都不肯,跑去挑选护卫了。
蒋学文哭笑不得,只?得先去告诉自家夫人?,他即将?外出的事情。
同样的场景还发生在罗府,罗相东赋闲在家已久,依旧能够看出其?中好处,参加自是不用说的,问题是,谁去?
他有儿子,派长子稍嫌隆重,派次子又?担心长子吃亏,一时难以决断。
一夜无眠后,他最?终还是决定派次子去。长子自有前?程,次子还需要自己努力,多给点?机会也?不算什么。
所以一早宋朗旭就收到了回信,两家都决定要去,他点?了点?头,告诉来报信的家丁,此行秘密低调,又?急,不需要更多筹备,越早出发越好。
甚至他自己都没说此行的目的,只?说派了一趟急差。
家丁如是回报,蒋爷爷心头大定,只?觉得孙子的前?程稳了,筹备的更卖力,连马车都备好了。
宋朗旭一瞧,蒋家准备的马车低调朴实,结实耐用,索性弃了自家雇的车,选了蒋家马车登车。
两家各带了十?来个?护卫,凑起也?是三?十?多个?,各个?长的五大三?粗,胳膊比腿粗,远远望着就很有威慑力。宋朗旭想了想,将?蒋学文跟罗恒睿都招到同一辆车上,“这些护卫还算可靠?”
蒋学文道:“都是从前?老?祖宗留下来的兵将?后代,住在蒋家后巷的。”
罗恒睿心头涌起几分不自在,却也?学着蒋学文的样子回答:“我这边一样。”
他们两家都是封过爵位的,住在后巷也?就意味着曾经是仆从家生子,一损俱损,再?牢靠不过。
也?是宋朗旭一开始去找这两家的目的,想要一点?跟砚州无关的人?手,他才好施展。
宋朗旭肃着脸:“此行机密,最?要紧的就是保密,所以只?有到了目的地,我才能说出此事,万望两位兄长不要见怪。”
“怎么会!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蒋学文第一个?说道,“我明白我是过来当帮手做事,这次我只?长了眼睛和手,没长嘴巴。”
“我也?是。”罗恒睿点?头。
“那就好,事不宜迟,全力赶路!”宋朗旭拿起地图,指定了队伍的行进?方向。
他说是全力赶路,丝毫水分不含,日头刚现就出现,晚上入夜才休息,错过宿头就原地扎帐篷,
完全没有顾惜的意思,用了最?短的时间赶到砚州城。
三?十?几人?混的跟野人?差不多,走到砚州城门?差点?被城门?卫拦下来,还是宋朗旭拿出文牒文书等等,才确认他们的身份。
城门?卫唬了一跳,忙把他们往衙门?引,同时命人?通报长官,两边人?马正巧相遇,赵辰之望着风尘仆仆而来的人?,差点?没认出是自己那个?俊朗如玉,言笑晏晏的师弟。
他揉了揉眼睛,宋朗旭搓了搓灰,这才相认。
赵辰之忙把人?引进?后院接风洗尘,宋朗旭泡了又?搓,觉得自己总算干净了,这才过去找赵辰之说话。
赵辰之果然早有准备,不光找到了资料,连人?证物证都带来了,还有此次督管盐方改良的主官,一位姓乔的大人?。
乔大人?也?是满面苦涩,有苦难言。他本事并不算太强,胜在忠心听话,能够实打实完成隆庆帝的吩咐,所以才被派了来。本也?以为此事简单易做,现成的功劳,万万没想到居然出了纰漏,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宋朗旭耐心听着乔大人?的叙说,还是没忍住问到重点?,“那份制盐的资料放在哪里?”
赵辰之插嘴道:“资料是我跟乔大人?共同掌管的。当初撰写的那份要决和笔记放在里面,每次试验的进?展,数据,还有改良方向都是放在一个?硬木匣子里的。锁有两把,必须要我跟乔大人?共同开启,匣子才能打开。”说着他直接从颈间扯出一根皮绳,“钥匙,我随身携带,连洗澡都未离过身。”
乔大人?见状,连忙也?从颈间扯出同样的钥匙,示意自己也?尽力了。
宋朗旭长吐一口气,“先带我去看看放匣子的地方。”秘方有没有失窃,还需要其?他的证据判断,不能单看锁扣。隆庆帝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三?人?先去了后院放匣子的密室。既然叫做密室自然是上下密封,只?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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