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响起的敲门声将鹿溪从睡梦中惊醒。
他难受地扭了扭脖子,感觉后颈一片火辣辣的痛,可是高领衬衣的扣子牢牢地系到最上面那颗,不像是被什么蛰到的样子。
难道是落枕了?
鹿溪抿了抿唇,看到外面尤暗的天色,上前摸了摸温泽的体温。
牧师开的药效果挺好,受了重伤的青年并没有升起高热。
就在这时,笃笃的敲门声再度响起。
黑红长发的青年似乎被吵到了,眉心微簇,手心都能感受到明显的褶皱。
鹿溪立刻疾步走过去,刚打开门,就被一双手狠狠地推到墙上。
男人浑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仿佛暴怒的狮子,琥珀色的瞳眸瞪得像是铜铃。
“你把那个下贱的半魅魔带回房间了?”
“他不下贱,骑士长,你的礼仪老师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鹿溪嘶了口气,一边试图拨开弗兰克的手掌一边皱眉反驳。
那副模样落到背叛信仰的骑士长眼中,愈发挑起了他的怒火。
弗兰克的手挪到少年大腿根部,轻而易举地将他托了起来。
鹿溪的腿被迫夹在骑士长健硕的腰身两侧,脊背抵着夜间冷硬的墙面。
弗兰克离得太近了,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导致少年根本无法逃离。
喷薄的呼吸打在侧脸上,鹿溪的眼睫颤了颤,双手推据着撑在两人之间,这才保留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你放开我!”
弗兰克的眼眸危险地眯起,蓦地低头,含咬住少年的耳廓,牙齿恶劣地摩擦了两下。
感觉到鹿溪身体敏感地颤了起来,他才松口低声道:“不要忘了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乖乖听话,把那个半魅魔赶出去!”
房间内,面容清隽的青年陡然睁开眼睛,紫眸掠过一抹暗光,脸颊上的咬肌不自觉地绷了起来。
外面两个人压低声音的交谈,尽数落入耳中。
温泽的红唇嘲讽地勾起。
圣子和圣骑士居然也有染,真是可笑至极。
路希的身子到底被多少人碰过?
这样淫贱的叛神者,是不是该被狠狠地惩罚?把他的孔窍都堵住,让他只能在迷乱中默默垂泪……
那双紫眸仿佛是能吞噬任何生灵的黑洞,深不见底,让人望而生畏。
鹿溪对此一无所知,听到弗兰克的话,他秀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屈辱,却难得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而是委婉地说道。
“温泽伤得很重,他是被我连累的,我现在不能不管他。”
弗兰克眸底掠过一丝轻视,眼见他又要叱骂起来,鹿溪立刻接着说道:“等他伤好了,我会让他离开的。”
骑士长这才满意地揉搓了一下怀中少年细瘦的手腕:“你也不能和他同住在一个房间,这几日要不搬到我在教廷的那处居所吧?”
“那样会被外人发现吧?”鹿溪迟疑了一下,生硬地扯开话题,“你怎么大半夜跑过来了?”
弗兰克一听到「外人」两个字,心都飘起来了。因此没有发现少年转移话题的拙劣话术。
小希能说出这种话,代表他在他心里,已经不算是外人了吧?
眸底的怒火削减了许多,但男人还是轻呵了一声:“你房间里住进了一个半魅魔,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说?”
“就算我不追究,宗座听到了消息,恐怕也要训诫你,最好还是把他丢出去吧。”
鹿溪敛起眸。
宗座才不会追究,如果不是宗座松口,他根本无法将温泽从水牢里带出去。
不过弗兰克这话,表示他并不知道自己被派往边境的事,看来他要求那些侍从守口如瓶,那些侍从都遵守了。
圣骑士的职责是保护圣子,因此他去往边境,弗兰克理应随行。
但鹿溪筹谋着带温泽逃跑,自然不可能放这么危险的一个变数在身边。
他请求宗座留下弗兰克,另派其他骑士随行,宗座松口了。
离开宗座的圣殿后,鹿溪便勒令周围的侍从不能将消息传出去。
所以为了逃跑,他必须在这段时间里继续稳住弗兰克。
“我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温泽那天为了保护我,断了两根肋骨,还被误会关在水牢里那么多天,他今晚夜里正是危险期,我不能离开。等他身体好些了,我就搬到你那边。”
真是烂好心。
弗兰克心中关于圣子作威作福虚伪恶劣的形象早已消退。
他以前看到的那一幕应该是误会。
路希对一个半魅魔都如此温柔,又怎么可能私底下报复整治仆从。
他就是被养得太娇贵了,被人碰一下都可能掉眼泪。
这么善良柔弱的圣子,定会得到近侍的百般维护和喜爱。
弗兰克现在想想还有些牙疼,自己当初因为一时偏见对路希横挑鼻子竖挑眼,甚至派了别的骑士守卫在他身边。
难怪那些下属对圣子有着狂热的崇拜迷恋……
他也迷恋圣子,恋得快要发疯了,恨不得时时追随在他身边!
鹿溪不知道弗兰克的所思所想,继续说道:“我明天去怎么样?你恰好也可以把房间再收拾一下。”
“放心,决不会让你产生一丝不适。”
其实你在那里,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不适了。
鹿溪的话却未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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