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吉月难免再次想起安柏慧刚刚对她说的话, 对于感受不到灵力的普通人来说,修仙者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她心里揣着心事,也就没了心思继续闲聊, 从少年哪里拿到李星火交给自己的乾坤袋以后,司吉月乘着尚不明晰的黎明御剑往盛京的方向走。
少年抱着怀里的灵石,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 嘟囔了一句:“仙人真是奇怪……”
司吉月榴花一般掠过四月正好的晴空,如入无人之地般进入未央宫,被早起的宫女太监撞见也不在意,她见到几个尚宫局的熟人时,还平静地对人打招呼。
李星火养伤的住处是个偏宫, 不算高调奢靡, 但是景色错落有致,听说是先帝在位时长公主的住处。
“师兄!嘿嘿,你猜猜我带了什么来?”司吉月在李星火面前神神秘秘地转悠, 李星火现在勉强能走动,坐在床边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眼皮都没掀,答道:“乾坤袋找回来了?”
见他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司吉月有些失望,恹恹地坐在桌子另一边,把乾坤袋推给师兄。
李星火瞧着她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顿了顿, 有意找补:“咳,我一个时辰之前感受到你元神的波动, 你现在已经会用元神了?”
司吉月又高兴了,很矜持地点点头, 脸上却是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李星火心里生笑,微勾着嘴角夸了她几句。
司吉月很容易就满足了,撑着下巴望向窗外春季生机勃勃的景色,“这个院子真漂亮……”
“是吗?”李星火也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司吉月慢慢睁大眼睛,“……不是说这是长公主的院子吗?”
李星火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傻吗,肯定不是同一段时间啊。”
“那长公主现在在哪里?”司吉月跳下椅子,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摸出一个希罗果,一边啃一边趴在窗边往外观望。
“这个人你还认识呢……”李星火就着茶水吞辟谷丹,“就是李七庄。”
司吉月猛地回头,“啊——!?奥,也对哦。”
她慢慢反应过来,又好奇追问:“那现在的皇帝和李七庄是什么关系?”
“大概是兄弟姐妹,我也不能确定。”
李星火面无表情地吃着丹药,司吉月见他居然能这么平静地吃下辟谷丹,好一阵瞳孔地震,默默想,不愧是师兄!
她沉默片刻,忽然对李星火说:“师兄……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李星火灵力恢复了些许,站起身来握了握拳,感受身体里慢慢恢复的力气,他拿起黑金长刀后对司吉月说:“很快就走,我现在就去问那小子关于裴倨的消息,咱们没时间跟他们继续耗了……这一次他不说也得说!”
他说完,思量片刻后,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柄卷轴,上面记录着三百年前千塔山之乱的全部真相,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将卷轴递给司吉月,“这里面就是关于月族的真相,看不看,你自己决定。”
乾坤袋里的留影石李星火则没有给她,卷轴上是录史人的记述,留影石上则记录着真实的影像。
这是李星火考虑过后做出来的选择,留影石是真正的证据,也是白鹤山前仆后继追杀者的目标,放在司吉月身边太危险,况且让一个孩子看里面的血腥的影像也太过残忍。
司吉月乖巧地接过来,脑袋低垂着,声音很小,带着一股试探,“师兄,你会不会干涉大梁的事……?”
“你是指哪方面?”李星火没有立刻回答,慎重反问。
“各种方面……?”司吉月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关于白荷教的事告诉李星火。
李星火纤长的眼睫掀起,“有话就说,猜什么哑谜?”
司吉月吐吐舌头,忽地抬起头来问:“前朝覆灭跟你有没有关系?”
她乌黑的双眸紧紧盯着李星火,一瞬都不曾闪开,心里很紧张,既渴望听到一个回答,又隐隐害怕。
“没有。”李星火回答得毫不犹豫,“看你这心事重重的,就是为了这个?”
司吉月松了一口气,肉眼可见地轻快起来,“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李星火往她头上胡乱揉了一把,“有事儿别自己瞎寻思,收拾好东西,中午之前我们在这里碰面。”
他说完,扶着腰间长刀就走了出去。
司吉月拿着卷轴在窗前站了片刻,对要不要打开卷轴犹豫不决,潜意识里有什么东西让她隐隐抵触,而且司吉月想,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找到裴倨。
有些事,凡是知晓便自然而然地要承担上责任。
她像块僵直的木头一样在窗边站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可是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卷轴。
司吉月一字一句地读,有好几次因为剧烈起伏的情绪中断了阅读。她的双手死死攥着卷轴,用力到发出吱嘎作响的声音,手尖上的伤还没痊愈就再次挣破。
仙域总共有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三百年前曾经沉没过一次,那时灵气逐渐枯竭,最后只有问心山谷处的千塔山尚有灵气留存,五宗修士为了争夺这一宝地拔刀相向,死伤无数,什么儒雅、斯文的皮囊全都剥了下来,只留下兽性的贪婪和欲望。
这对修仙界而言,是一段耻辱的历史,故而被称为“千塔山之乱”。结束那时混乱的一切的人,就是摘星阁的大祭司,现在流传下来的说法是五宗剩下的大能用龙骨重新构架了陆架,让仙域得以浮起,灵气也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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