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星柔所说, 昭妃与郭络罗氏走得很近。
这天永寿宫里,昭妃依旧如往常一样,不是抄写佛经, 就是抄写诗集。
但对她来说抄佛经是不得已的工作,抄诗集却是兴趣使然。
初樱将她抄好的佛经,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起, 然后说道:“娘娘,奴婢一会儿着人将抄好的佛经送到慈宁宫去。”
昭妃点点头,欣赏着刚落笔写下的诗句。
上次佟茉雪上门来,同她说起马佳庶妃之事,她犹豫良久, 还是依着佟茉雪的意思劝谏了皇上多去钟粹宫。
并对钟粹宫额外照拂, 在日常生活上也加倍关照。
太皇太后和皇上都很满意她的做法,认为她将后宫打理得很好,马佳庶妃因此也很感激她。
这一举动不仅获得了上面的赏识, 还拉拢了下面的人心。
昭妃不懂,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佟茉雪竟然拱手让与她,由此心中生出不少猜疑。
其实, 她有时也不太清楚自己。
每当佟茉雪表现出无心与她争夺皇后之位,她就心生戒备,生怕是个阴谋诡计,可每每结果都是庸人自扰。
她也很烦闷自己总是这样小人之心, 昭妃将笔搁在笔山上,遥想进宫之初, 她与佟茉雪还是算得上亲近。
她自嘲一笑,轻轻吹干纸张上的墨迹, 端详着上面的诗句。
那是皇上赠给佟茉雪的一句诗:“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今日她难得心情好,便轻言浅笑问道:“最近熙妃都在做些什么?”
初樱嗤笑:“熙妃啊,大多数时间,都在与咸福宫妃和博尔济吉特氏格格玩儿牌呢。”
昭妃心情愉悦,没有数落初樱的无礼,反而想到佟茉雪的自在与惬意,心生向往,还真是无事小神仙呢。
她不禁想象自己同她们几个活泼可人的宫妃坐在一桌上打着牌,说着话,凑着趣,就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这么想着,朝颜就来报:“娘娘,永和宫的乌雅庶妃和翊坤宫的郭络罗庶妃前来拜访。”
昭妃笑容沉了下去,面上微微不耐,但又很快压了下去。
难得心情舒畅,却不得不应付这些汲汲钻营之人。
她心中生起一丝不快,为何佟茉雪身边皆是真心相待的朋友,而她周围注定要围着这些城府颇深之人,与她们互相周旋利用。
昭妃将纸张小心翼翼收起来,放进玲珑精致的木盒里,挥了挥手,“将人请到花厅吧。”
花厅里,昭妃坐于上首,郭络罗氏与乌雅氏位于下侧。
乌雅氏对郭络罗氏有些忌惮,便有些谨言慎行,毕竟这位也算得上是后起之秀了。
刚进宫就被安排入住翊坤宫,郭络罗氏出自满洲镶黄旗,与正黄旗不同,镶黄旗是上三旗之首,虽同是包衣,却比乌雅氏身份略高。
她今日前来拜访昭妃,不巧与郭络罗氏撞在了一起,于是一同进了这永寿宫。
宫女奉了茶后,昭妃淡淡开口道:“眼看暑热将至,近日宫中无事,倒不用劳烦你们亲自到永寿宫来。”
这话说得极疏离,带着几分高傲与冷漠。
她们原本也无事,只是后宫之人喜好站队,便往昭妃跟前凑了凑罢了。
三人淡淡说了会子话,昭妃便端茶送客了。
出了永寿宫,郭络罗氏走的螽斯门,没和乌雅氏走一条宫道。
宫女芳菲给她撑着伞,忿忿不平道:“昭妃也太目空一切了,倒惹得小主上门讨这等委屈。”
郭络罗氏却不在意:“阿玛说了,昭妃极有可能当上皇后,能攀附上未来的皇后,以后的路会好走许多,现在这点子冷眼算得了什么。”
她没说的是,在昭妃这棵大树的繁荫下,她这只小猴子就可以隐蔽地上蹿下跳。
从永寿宫出来,乌雅氏却气恼得不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站错队了。
昭妃显然不是个好说话的盟友,如果想走姐妹情这条路,定然也是行不通。
且如今还有个各方面都比她略优一等的郭络罗氏在,她在昭妃跟前的存在就更加可有可无了。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她忽然想到皇上给她的那首诗,心中总是隐隐觉得这诗有什么暗喻。
回到永和宫,她等不及换身清爽的衣裳,就去了书房。
书房的的墙上挂着御笔:“千古河流成沃野,几年沙势自风湍。”
乌雅氏默念着,在笔山上随意找了枝狼毫,吩咐坠儿研墨。
她将诗句用簪花小楷誊抄在字条上后,递给坠儿,郑重嘱咐:“拿去膳房,找人递给我祖父,他自会明白。”
乌雅氏的祖父是膳房总管额森,让人捎带东西给他不难。
但额森要想将字条带出宫去,却要费些周折。
乌雅氏沉吟:祖父一个膳房总管是不会明白皇上所给这句诗的深意,只有那个人能懂。
……
到了七月份,暑热难耐,天气热得人都熟透了。
佟茉雪穿着藕荷色的清凉氅衣,呆在搁了冰鉴的房间里,也不解热,手里还不停地摇着罗扇。
一入夏,她便畏热得很,又不好整日喝冰饮,一天之内冲三次凉,也解不了热。
她将氅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宋姑姑忙去门口嘱咐小太监,若是来了人及时通传。
这个时候,若是能穿上小吊带,就好了。佟茉雪开始怀念现代清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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