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鹃将食盒悄悄提回偏殿, 幸好没被人注意到。
她小心翼翼地将地上捡来的芙蓉糕处理干净,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
这不是她第一次替赫舍里庶妃做这种事,但一拿出这个小瓷瓶, 她还是紧张得不行。
芸鹃双手簌簌发抖,将粉色的药粉均匀涂抹在芙蓉糕上,药粉与芙蓉糕色泽一致, 也没有刺激味道,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药虽不致命,但却叫人不好受。
她将芙蓉糕摆放整齐,这才放进食盒里。
准备妥当后,芸鹃又趁人不备, 将食盒藏在身后, 快步出了延禧宫,往凝祥门方向走去。
赫舍里庶妃陪胤褆在凝祥门等候,等待的时间内, 竟然一个宫人也没有从这里路过。
芸鹃将手里的芙蓉糕递到胤褆手里,胤褆打开盒子一看,果真是芙蓉糕,便欢欢喜喜地又和赫舍里氏道谢。
赫舍里氏眼里笑意绵长, 拍拍胤褆的小肩膀,柔声说道:“快去吧。”
看着胤褆欢快的背影,一溜烟消失在凝祥门。
赫舍里氏不放心道:“你跟过去看看,看胤褆究竟是不是要去承乾宫。别被他发现了, 若不是去承乾宫,就想办法将他手里的食盒打翻。”
芸鹃心里叫苦不迭, 刚刚下药已经够让她心惊胆战的了,现在还要去跟踪大阿哥。
她没敢说什么, 只好硬着头皮跟去,幸好她也是延禧宫的人,不会引起旁人怀疑。
赫舍里氏独自回了延禧宫,甫一进门,就见到正殿外面站着的那拉庶妃,心脏抖然一缩。
那拉庶妃瞥了她一眼,疑惑道:“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赫舍里氏有些不自在道:“从御花园回来,路上不小心将帕子弄丢了,让芸鹃去寻了。”
那拉庶妃也没说什么,撇撇嘴,对身旁的锦雀抱怨道:“这胤褆怎么又偷跑出去野了,也不知今日的功课有没有做完。”
她絮絮叨叨说着,便转身回了正殿。
赫舍里氏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胤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与她情分也不浅。若她这次能得逞,那拉庶妃就不配做大阿哥额娘了。
赫舍里氏满肚子的心思,回了自己屋子。偏殿朝东,冬日里天色又暗得快,此时屋子里已是昏昏暗暗。
她并未掌灯,只在桌边坐下,心中忐忑难安,仿佛又回到了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那日。
也就是那日,赫舍里清瑶生下太子不到一个时辰,就大出血薨逝了。
只是那天天气闷热,如同酷暑,而现在是数九寒冬。
但她那颗冰冷的心却像是烧着一团火,让她坐立难安,隐隐约约中她闻到房间里有着熟悉的淡淡药香。
赫舍里氏皱紧了眉头,不是早就让芸鹃不要熬那药吗?
且不说皇上不会再和她欢好,就算皇上回心转意,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孩子了。
但她需要一个孩子,哪怕不是自己亲生的都行。
皇上不让她抚养太子,那她抚养大阿哥也行,只要有孩子,她就能在这后宫里立足,她只想有一个孩子。
她紧紧握着拳,指甲盖都要嵌进掌心了,却不知疼。
忽然想到什么,她赶紧去柜子里摸出那个小瓷瓶,望了望外面,见没人盯着这边。
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黄花梨顶箱挪开,取出靠墙的一截空心砖,将小瓷瓶放了进去,又将空心砖塞回原处。
她本该立刻处理掉这个瓶子里的东西,但那可是她收集了许久的夹竹桃花瓣,才制成了这么一小瓶夹竹桃粉末。
皇宫里用药极严,要想再弄一瓶这样毒性的药,可就难了。
另一边芸鹃跟着大阿哥,见他果真拐过履和门,在承乾宫门口停住了。
庶妃所料果然没错,芸鹃这才放心地返回。
胤褆站在承乾宫门口,和看守的戍卫大眼瞪小眼。
他虽是个皇子,但还是很怕这些腰间别着刀,面上阴沉,一丝不苟的戍卫的。
犹豫了半天,终于撞起胆子开口道:“我是大阿哥,给福雅公主送吃的来,你们让开,让我进去。”
前排的两个戍卫的将手中的刀一横,不客气道:“皇上有命,没有旨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大阿哥听他说自己是闲杂人等,牛脾气一上来,登时就上了头,他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什么?你们居然说我是闲杂人等?我可是大阿哥,给我让开!”
他自以为自己气势很足,却没料到一个四岁多点的孩子,还是奶娃娃声音呢。唬起人来,没有丝毫的震慑力,反而奶凶奶凶的。
站在前面的戍卫也不知是怎么忍住不笑的,他嘴角抽了抽,郑重其事道:“大阿哥,没有皇上的旨意,您真不能进去。”
他这句话刚说完,胤褆却忽然朝着左边大喊一声:“汗阿玛,你怎么来了?”
几名戍卫齐齐看过去,胤褆瞅准了空子,提着食盒飞快从他们刀下径直就钻了过去。
戍卫还来不及阻拦,胤褆就跑进了承乾宫,他们也不敢进去将大阿哥提溜出来,只能在门口守着,谨防再有别的人进去。
胤褆一溜风跑进承乾宫后,直接就朝正殿冲,边跑边喊:“福雅,福雅,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梁渠赶紧将他拦住,神色惊惶地又朝宫门口看,见没人再跟着进来,他一颗心这才放进肚子里。
梁渠叫苦连天道:“哎哟,大阿哥,您怎么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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