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
今年的春节在2月9号,今天已经2月3号了。
盛仙云在上下班路上注意到,前几天,路政就开始装点行道树,她公司负责装饰的片区,也预计后天完工。
有合作的工厂,大多陆续不再接新的订单,盛仙云公司的行政部,这几天主要的工作,也都围绕着过年这个主题。
对一个城市来说,这已经算是很重的年味。
昨天,盛誉离开宁城的时候,盛仙云没想那么多,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今年过年,盛誉很有可能不打算回来了。
就这样,盛仙云因为觉得周骏儒的情绪不如自己稳定而产生的高姿态,一共没维持两分钟,就被盛誉结婚的消息碾压得粉碎。
还是周骏儒反过来安慰她。
“具体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只听染染说那一句,有可能她听错了呢,这会儿时间差不多,你等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别着急……诶,这么大人了,还哭,当自己还是小姑娘?”
盛仙云挥开他伸过来帮自己抹眼泪的手,把脸偏向一边,任由已经无法控制的情绪发泄。
周骏儒拨给盛誉的电话被挂断,接着收到一条快捷短信:很抱歉,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也对,他人在巴黎,这会儿正是工作时间。
周骏儒没打开微信,顺手也回了条短信:有空回电话。
随后,他放下手机,专心去哄沉浸在眼泪中的盛仙云。
“周骏儒……”
周骏儒被她的语气弄得有点心神不稳:“怎么?”
盛仙云眼泪汪汪道:“咱们带上染染,去巴黎过年吧。”
片刻后,周俊儒道:“你要是不怕他生气,我就没意见,我都听你的。”
“那你看看机票,我最晚后天能走,得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染染学校也得请假,你呢?”
周骏儒公务缠身,其实是不能走。
但他已经被盛仙云离了两次婚了,最近还在努力,想恢复已婚身份,多少算有经验,知道此时绝不能给盛仙云添堵:“我配合你,什么时候都可以。”
跟国内开完两个小时的视频会,盛誉看到了盛染的消息轰炸。
最新报告是,盛仙云哭了五分钟,决定拖家带口,来巴黎过年。
【哥,我坚持不住了,真的困得头掉,而且耳朵一直贴门很痛,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她还发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包。
盛誉给周骏儒回电话的时候,盛仙云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去卧室躺着休息去了。
周骏儒到书房去接电话,把门关严实才开口:“你妈这次是真伤心,盛誉,你到底在想什么,哪个有脑子的人能干出这种事?”
盛誉有条不紊道:“婚礼会补办的,该有的仪式都会有,不过应该要等冬宁毕业,这些都不急,所以公司暂时不会把我结婚消息公布出去,她不会丢面子。”
周骏儒大概算世界上最了解盛仙云的人,他知道,盛誉这话说的没冤枉她——哭得那么伤心,怕被人觉得她儿子吹得那么优秀,临了结婚却偷偷摸摸,没名没份,真得算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你妈主要是不放心你。”
“没什么可担心的,盛染说你们要来巴黎过年,你有空?”
周骏儒当然没空,但他不能这么说:“孩子的事是最重要的,我跟你妈年纪都大了,肯定要把你和盛染放在第一位。”
刚开完会,盛誉起身活动,走到书房的落地窗前抻腰,一边道:“免了。冬宁学校不放假,回不去,你们过来倒也行,对我没影响,人多还热闹,但我恍惚听纪方禹说了一耳朵,你又要挪一挪地方?要是真的,过年前后不出去走动,别黄了。再说,你现在不能随便出国吧?”
是不能随便出国。
盛誉压根不关心他到底做了什么官,都能想到这个,盛仙云却一点不考虑,周骏儒真有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近三十年的时间里,周骏儒的政途,基本呈现螺旋上升式发展。
每当遇到波折,甚至是倒退,他都能保持住非常良好的心态,因为,这往往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大幅度前进。
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但是,从几年前开始,周骏儒不想被盛誉看穿内心的这个愿望就一直在落空。
他总觉得,不管他在外面手握多少权利,决定关乎多大的民生,到了盛誉面前,还是没多少父亲的威严。
这件事可能要回溯到盛誉小时候,盛仙云坚决要与他离婚,导致他在盛誉的童年里参与度几乎为零。
紧接着,盛誉的青春期,他又裹挟在前景大好的前途,与意外怀上盛染的盛仙云中间。
等他的大秘书告诉他,盛誉因为他在学校遇到了麻烦时,周骏儒才意识到,上一次父子见面,还是大半年前,给盛染过生日。
那时候,盛誉的成绩一向优异,做事有章法,为人处事都很稳重,认识周骏儒的人,都要真心实意地捧他一句虎父无犬子。
盛誉自己成熟,有想法,家里对他的未来就没有特别明确的规划。
按照周骏儒对他浅薄的了解,盛誉大概打算做一名研究人员——他对化学感兴趣,升三年级的那个暑假,他在盛仙云的书房制氨气,料下得猛,整栋三层小别墅臭了半个多月,任谁路过门口,都要怀疑这家人把旱厕建在了后院。
而他在学校遇到的麻烦,跟化学有一点关系,跟周骏儒有很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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