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把那把黑色的大伞立在墙边,默默去找到扫把,将满地的凌乱归置进两个大垃圾袋里。
“哪个是抹布?”
冬宁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看着他在自己脏乱差的小小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手上拿着两块半新不旧的毛巾,一块是她擦脸的,另一块是李淑琴的。
冬宁回手,从暖气片上拿了块边角有小破洞的。
盛誉就又开始到处擦灰尘。
现实版田螺姑娘。
套间门框上的新鲜血迹让他第一次皱起了眉头:“谁受伤了?”
冬宁摇摇头:“没事。”
盛誉走到她面前。
他的个子太高了,又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脸上的表情还绝对不是高兴,冬宁今晚下意识很听他的话,把过长的衣袖挽起来,连同里面的卫衣衣袖。
露出手肘处一道结了血痂的割伤。
那天晚上,她穿着睡衣下床,李淑琴冲出来,先打翻DVD,紧接着撞到了热水瓶。
飞溅的碎玻璃在冬宁的身上留下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手肘处是其中之一。
盛誉捏住她细得用不着去握的手腕,抬高到自己面前,看了好一会儿。
冬宁有些不懂他的眼神,但总觉得不是很高兴。
倒也不奇怪。这种事确实让人高兴不起来。
她解释说:“没事的,去医院以后,护士还帮我消毒,护士也说没事的,而且这几天已经不疼了。”
半晌,盛誉默默拉好她的衣袖,回身继续把打扫做完。
有些奇怪,看着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地打扫卫生,把她积攒的乱七八糟的垃圾袋整理好,清理出半桶过期了但是舍不得扔掉的植物油,冬宁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在出租车上的那种安心的感觉又来了。
很多时候,冬宁都会想,如果她爸爸还在,肯定会做得更好,起码,李淑琴会有更周到的照顾。
最近,盛誉有点让她想起爸爸了。
从他开始给她补习的时候开始。
她知道这是不对的,或者说不应该的。
说出来,肯定还会被笑话。
要是被盛誉知道,生气也是有可能的。
哪个同龄人闲着没事给她当爸啊。
退一万步讲,在一个对她的生活没有任何责任的人身上产生了这种依赖的情绪,实在是有些过分。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实际上,她也没有很努力地去控制自己。
她觉得自己确实需要这点甜头,才能把生活继续下去。
冬宁住的房子太小,盛誉从头到尾打扫完一遍,没觉得累,偶尔眼神扫过她,路过她身边,只有一个想法,她太瘦了。
以后那些垃圾食品也应该少吃,快餐店的餐券,不能再给她了。
送她妈妈去住疗养院的事,也没必要再拖下去。
只不过,怎么开口,还需要再斟酌。
冬宁不比纪方禹那种求人帮忙时没皮没脸的老油条,也不是盛染,天然对他有信赖和崇拜。
他只是她的一个同学,还认识没多长时间。
不过,盛誉也没有觉得自己特别管闲事。
也许是从小到大给纪方禹擦屁股习惯了,后来盛仙云生了盛染,他比她大得有点多,虽然日常生活不需要盛誉照顾,但大哥哥的心态好像就是留下来了。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收拾停当,盛誉拉过一把塑料凳子,坐在冬宁面前,从饺子馆老板给的那个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一沓现金,又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是四万块钱,明天去门诊把欠的费交了,剩下的拿着用,吃饭、买生活用品,你要好好吃饭,再这么瘦下去,身体变差,也要住院,到时候花的钱更多。”
“这张卡应该是我放压岁钱的,出门之前没仔细看,里面都是活期,ATM每天最多取两万,密码是652314,一会儿我再发消息给你,别忘了。再多要去柜台取,提前告诉我陪你去。”
冬宁下意识把手背后:“不用这么多。”
“下次还找我半夜送钱?”盛誉道,“今天估计都要感冒了。”
冬宁抿了抿唇:“对不起……”
盛誉道:“对不起就拿着,不是白送给你,以后要还。”
冬宁短暂地松了口气:“我会还的。”
但紧接着又提起一口气。
这么多钱,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对盛誉来说就是吗?
就算她误会了他,生活没有那么困难,可身边的同学,谁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钱?
到时候他家里人过问的话,他该怎么说?
盛誉看她的表情变来变去,纠结得要打结,顿了顿,问:“之前总说我捡垃圾,为什么?”
冬宁就低着头,把他转来前一天晚上遇到他的事说了。
盛誉还回忆了一下,觉得有些好笑。
周骏儒不同意他转学来宜城,好话说尽,盛誉根本没理过他。
结果,周骏儒转头就开始回这边一顿□□烧,盛仙云叫人来打扫卫生,实则是清理疯狗的发疯现场。
等盛誉问他,周骏儒才反应过来,他把自己老子的遗照给扔了。
那天晚上,盛誉就是出来碰碰机会,看能不能把他爷爷的遗照找回去。
冬宁的嘴巴张了张,最终没说出话来。
她还能问好多问题,比如盛誉在家里好好的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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