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青蟒时凝聚成一道白光一道青光,直劈青蟒的脑门。青蟒身形笨重,只往一侧偏了偏脑袋,但还是中了一击。
这一击将它惹怒,它瞬时松开了嘴,摆着巨尾朝时霁扑来。
林中尾动地摇,落叶纷纷,时霁一路往前,飞到水面上。巨蟒腾空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奔来,他不但不避退,反而迎着上前,蓄力打向巨蟒的两道獠牙,青蟒吃痛,随即合下嘴来。但时霁还未取到毒液,便顾不得许多,直接跃进了它嘴里。
跳进去的那一瞬,他脑中闪过许多。
比如自己费尽力气走到今日,时家妖魔之名还未除,家人魂魄还无归处,当年魔潮侵袭的真相还未明,若他今日有去无回,来日九泉之下与亲人相见,他是否还有颜面?
可这是救许幻竹唯一的办法了,青蟒合嘴之前,他身形一凝,利箭一般冲了进去。
“时霁!”君沉碧急得大喊,但那青蟒被两人折腾下来,已有些疲累,只转头看了她一眼,便不打算再继续纠缠,反而往回退着准备回窝。
她见状立刻追上去,又化作人形。
裴照烟在姚新道两年,学了不少法术,只是她作为一个半路附身的魂魄,并不能十分融会贯通地使用,所以只能凭着危急时刻的本能伸手施诀,拖拽起地面上厚厚一层的落叶,聚成一道道利箭的形状,朝着青蟒的尾端打去。
红砂青蟒的尾巴末端,有一块极小的红色皮肤。这便是它名字的由来。只是没人知道,这地方是它的命门。
君沉碧误打误撞地击上去,下一瞬,便听见那巨蟒‘腾’地直起身,一张合上的巨嘴又张开来,发出排山倒海的咆哮。
时霁便是在这一刻从它嘴里滚出来的,君沉碧见到他时,他简直不可谓不狼狈。
一身白衣上粘的不知是口水还是别的什么,手臂上也蹭上了几道伤口,他走近时,君沉碧还能闻到一股霸道的土腥味儿。
“东西取到了吗?”她闭着气开口。
时霁点点头,裴照烟终于松了口气,两人十分默契地又化作鸟身,往密林外飞去。
飞出山谷,两人才落地喘了口气。
“你刚刚不要命了?”君沉碧被他方才勇跃蛇口的行径吓得心有余悸。
她原以为许幻竹已经是个十足的疯子了,如今见了时霁,只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家伙疯起来比许幻竹好不了多少。
“那时是取毒液的最好时机。”他看了看手中的药瓶,眼底漏出满意的笑意,“好在终于拿到了,比我想象中的要快许多,多亏你方才击中了它的命门。”
“多亏你师尊命大才是,我也是误打误撞。”
两人是午时抵达的云溪,进入林中一场争夺下来,这时再出来,天都黑了。
君沉碧缓了口气,看着时霁死死捏着药瓶,视若珍宝的样子,不禁开口:“时霁,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他已起身准备赶往下泸,将毒液送给于邺。
今日若不是君沉碧帮忙,他没有那么容易取到毒液,于是停了动作,“你问。”
“若异地处之,你觉得许幻竹她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吗?”
能为他不要性命,不顾后果,放弃一切么?
山谷中传来虫鸣,还有风过时树叶婆娑舞动的清响,这些声音算不得大,却伴着君沉碧话音的落下,沙沙地在他心头磨动。
他就这么静静站着半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成一道孤独的高墙。
他说:“我不知道。”
那声音有些失落低迷,很快又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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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霁和君沉碧走后不久,凌清虚便与裴父裴母知会了一声后赶去许幻竹那里。
时霁走之前,除了嘱咐许幻竹不要随意外出之外,还屏退了寝殿四周的看守的人,所以凌清虚一路上畅通无阻地便到了许幻竹门外。
他立在门口轻轻叫了她一声,她大概还在休息,里头无声无响的。凌清虚见状便也没再动作,在屋檐下寻了一角,静静在那儿守着。等到月上中天,宫中四处开始掌灯之时,他才隐约听见里头传来些许动静。
“谁在外面?”
许幻竹隔着门扇,能看到外边立着的人影。
凌清虚闻言回过头来,“是我。”
许幻竹三两步赶到门口,正准备开门,才发现门上被时霁下了屏蔽的法术,她根本拉不开,于是只好抱歉道:“抱歉啊,柳公子,这门我开不了。”
凌清虚这才注意到门扇上隐隐闪着的白色云印,他就说,时霁为何这么放心地将许幻竹交给他,原来是留了后手。他走到许幻竹跟前,“无事,我便在外面守着就好。裴姑娘……”
“嗯?”许幻竹等着他的下文。
“那只妖物昨夜袭来之时,你为何要替我挡?”
其实在青泸郡中这么一遭走下来,虽只经历了短短几天,但她反倒看开了许多事情。比如从前从未享受过的父母的疼爱,姐姐的关照,在这个地方好像都感受到了。再比如,这几日与时霁、凌清虚还有君沉碧相处下来,她好像也更加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其实对于一些人与人之间的牵绊和感情,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抗拒,若有机会出去,那以后便像裴照雪一样,做一个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人吧。
许幻竹看不见凌清虚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问出这话时的忐忑和不安,于是她也放轻了声音,“那只妖物本来就是奔着我来的,你是我的朋友,哪有让你替我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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