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霄闭上眼——刚穿书就被养了一年的孩子噶这种操作整个晋河估计都找不到第二个吧?
江尽楼盯着眼前人柔软的颈脖,眸光发暗,又渐渐倒映出刀刃划破皮肤带起的血光。
忽然,他闻到一种似有若无的熟悉的香味,初闻觉得微甜,像熬到化开的红豆粥,散开后又像沉底的古茗,香涩地滞留在舌尖。
江尽楼以为五年漫长的等待,自己已经快要忘记明霄哥的味道了。他不怕自己等待得太漫长,他只怕自己关于明霄哥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再也没有东西能够指引他找到明霄哥。
于是他找了很多制香人,寻遍天下名贵的香料,想要复刻出梦里萦绕着的香味。可上百位技艺高超的制香人,上千种稀世难得的香料,上万种制香的配方,都没法让他找到熟悉的感觉。
后来他放弃了,他想可能是......没有明霄哥的温度吧......
香味可以模仿得以假乱真,可用什么办法才能复刻明霄哥的体温呢?
“明霄哥?”
江尽楼咽喉发涩,声音无法抑制地发着颤,匕首“咣”地一声掉落在地。
他伸出手,想要抚去李明霄脖子上划出的血痕,却在半空中停住,像是怕碰疼了自己魂牵梦萦的人。
见他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李明霄没出息地瘫软在地——小兔崽子!吓死他了!“唔唔——唔——”(小兔崽子,先把禁言术解开!)
江尽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把人噤声了。
重新获得声音,李明霄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认出来了?”
江尽楼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明霄,浑身紧绷着,他怕错认,他怕现实把他的希冀敲个粉碎。
直到李明霄肯定自己的身份,他才顿时卸下一切武装,紧紧地抱住跟前的人。
一瞬间,日所思暮所想,倾泻而出。
——他的明霄哥,真的回来了。
李明霄被他勒得喘不过气,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江尽楼的怀抱,却被搂得更紧,李明霄无奈,只好用脑袋抵了抵他的肩膀。
“你——你先解开镣铐——”
不过话说回来,尽楼这孩子长得还真是快,明明他离开的时候只比他高了一点点,现在居然已经比他高出一头了。
“明霄哥。”
江尽楼没有松手,闷闷地喊了他一声。
“嗯?”
李明霄疑惑地应道,江尽楼却没再往下说。有些事儿明霄哥不该知道。
比起解开镣铐,他更想把明霄哥永远锁在这里,哪怕他知道如果明霄哥想要离开,这个地牢根本留不住他。
他早就没有五年前那样的耐心等待兔子入翁了——除非兔子永永远远,刻骨铭心地记住他,否则没有什么能够填补他内心无底的空洞。
“怎么了?快解开呀?”
见江尽楼许久没有动作,李明霄催促起来。江尽楼却没有像以前一样依言照做。
“明霄哥,疼吗?”
“你试试疼不疼?”
对于江尽楼这种无厘头又莫名其妙的问题,李明霄一向将其视为孩子青春期的胡思乱想。
可算算年纪,江尽楼如今也该二十了,有哪门子的青春期。
然而在李明霄看来,他与江尽楼分开不过三个月,因此对于江尽楼如今莫大的变化,他并没有适时地改变自己与他相处的方式。
于是下一秒,李明霄就看见江尽楼捡起地上的匕首,将刀尖转向自己,瞬间江尽楼脖颈上便多出一道血痕,比他划李明霄的那一下更深、更狰狞。
起初鲜血只是缓缓渗出,没过多久便开始沿着他的喉结往下滑,然而江尽楼却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李明霄愣了一下,瞳孔放大,显然被江尽楼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他带过闹腾的孩子,带过害羞的孩子,却头一回要处理自残的孩子。
“你......”
“明霄哥,你说的所有话,我都会当真的。”
江尽楼想要尽量扯出一个明朗的笑,可五年没那样笑过,他已经不会了,那笑竟变得诡谲起来。
李明霄眉头深深皱起,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江尽楼的脸,似乎想通过他的表情神态确认他此时的情绪——他第一次感到眼前的人如此陌生。
直觉告诉他,江尽楼病了。
他曾经在精神病院做过志愿者,照顾一个患有严重抑郁症和狂躁症的孩子,那个孩子不过七八岁,却常常说出让他听不懂的话。
医生说他生病了。
发病的时候,那孩子会疯狂地抓咬自己,直到医护人员将他制住。
那孩子还养过一条小狗,任谁都看得出他多么喜欢那小狗,可最后他亲手把小狗杀了——因为小狗对别人摇了尾巴。
医生说他一开始还没有这么严重,但他没有朋友,老师也从不管他,父母更是不闻不问,于是病情越来越重,最终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于是他问那个医生,那孩子一开始是什么样子的?
医生说,一开始好些,不过也不太好,很偏执,自残——就像他现在所看见的江尽楼。
他又问医生,他的病能好吗?
医生摇了摇头道,如果一开始耐心些,试着走入他的内心世界,好好引导,是能好的,但到了现在,也只能算是具行尸走肉了。
李明霄尽量放柔语气,不想刺激到江尽楼的情绪:“尽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