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岁分神的时候, 他们身处的工作室屋顶再次被那只大手掀开。
一只硕大的泥手直接伸了进来,几番盘桓后,试图抓住胖子。
胖子身形虽壮, 但愣是凭借着出色的走位躲避了大手的追击。
泥手离开了短短一瞬间,胖子刚想松一口气,脖子瞬间被从天而降的一根红绳勒住了。
“救……”胖子甚至没能完整地说出救命两个字, 整个人就被红绳勒地脱离了地面。
无论他怎么挣扎, 都是徒劳。
胖子越是挣扎, 那些红绳就缠地越紧。
胖子被勒地两眼凸出, 头上根根血管依次浮现,一副即将爆裂的惨状。
他用力地蹬着双腿,口中无法说出一个字。
陈岁知道胖子其实是在跟他求救。
趁着那只大手刚刚抓走胖子的空隙,陈岁迅速在工作室里找了跟晾衣棒。
他牢牢地抓着那根棍子冲出了工作室,走廊中入目之处,都是一片血色,仿若人间炼狱。
血水混合着陶土,将原本干裂的墙体滋润地越发光滑。
陶土里还嵌着人类的残肢, 整栋楼仿若有了生命, 开始自我修复。
陈岁抓住了屋顶自我修复的契机,飞快地踏着一块悬浮向上的陶土, 直接飞向了屋顶。
这个位置距离陶土巨人很近很近,他甚至能看清胖子在濒死前的那一刻,挣扎抽搐的绝望。
渺小, 无力,仿若一只被命运玩弄的小小蚂蚁。
此刻的胖子, 浑身被缠满了红绳, 像一只被迫结茧的蚕。
眼看着那只大手绕着红线, 要把他露在外面地脑袋也缠住。
陶人的脸近在咫尺,像个贪玩的孩童,天真无比地摆弄着新玩具。
而陈岁没有犹豫,他飞快地朝着那只巨大地头颅冲了过去,对准陶人的眼珠奋力一掷。
陶人的身体虽然是陶土制成,但也极其脆弱,不堪一击。
他迅速丢下了刚才还在玩弄地胖子,一手捂住破碎的眼球,愤怒地朝着陈岁转了过来。
陈岁努力向前奔跑,可他现在就在楼房的顶部。
陶土小屋的外面,不见天日。
站在高处放眼望去,都是一栋栋一模一样的陶土小屋。
无路可逃。
他即便再努力,也只是逃到了屋顶的另一端。
巨大的陶人一伸手臂,就把陈岁抓在了手里。
疼……
疼到无法呼吸。
陶人的手指逐渐收拢,挤压着胸腔。
陈岁仿佛听到自己的肋骨根根碎裂的声音。
他要被陶人捏死了。
就如同陶土预言上显示的一样。
即便在副本中,他也无法逃脱既定的命运。
在这里,他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在攀爬技能树的时候,所作出的选择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始终只是一条命。
渺小而脆弱。
他感觉到自己的肋骨戳进了肺叶。
无法呼吸,陶人的手指还在逐渐收紧。
眼前是一片血色,伴随着强烈的耳鸣。
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他现在的脸上,绝对不是安详的表情。
一边是缺氧的窒息,一边又是难以言喻的疼痛。
快被捏碎了……
陈岁在陶人的手中,缓缓合上了眼睛,垂下头颅。
等等……
耳边有谁在哭?
陈岁感觉到自己在意识消散的那一刻,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什么东西忽然抽离。
他漂浮在半空中,看到了葬身在泥手中的自己。
满脸狼狈的样子,和预言一模一样。
然后忽然挂了一阵风,他的灵魂轻飘飘的,就这么被吹走了。
他乘着风,被吹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整个世界从一片黑暗,渐渐变成了纯白。
有个人影,跪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不断地哭泣。
是谁?
他努力聚拢涣散的意识,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那是陆鸣潮。
他跪在某个高大的,金色王座下,无助地哀求。
“求求您,救救他。”
而那个难以看清面容的威严存在,始终是一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态度。
他仿佛并不在意陆鸣潮在说什么,他始终沉默着,稳稳地坐在他的王座上。
铭刻在王座上的金色巨树的枝干,在他的脚下生根发芽,探出枝丫。
无数缠绕在巨树上的金色脉络,源源不断地沿着王座,穿过他的身体。
仿若是他身体中的血管,在他的体内循环一圈后,又不断向下,回归到金色巨树中。
那个存在不可直视。
无论是活人,还是灵魂在他面前,都需谦卑地低下头颅。
“求您,像眷顾我一样,眷顾他……”
远在副本之外的陆鸣潮仿佛感应到了陈岁的死亡,不断跪伏在王座之下,声泪俱下地哀求着。
陈岁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陆鸣潮。
在他眼里,这个人永远是优雅整洁的。
可现在,他的头发有点乱,衣摆上有褶皱,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面对饵的哀求,高居王座的那个存在终于有了回应。
“他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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