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距离的镜花水月。◎
[落雪夜⑨]
苏梨在看到祁湛的那瞬间。
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里写着“命运”两个大字。
本来觉得没有人会在第一时间看到她第一次穿婚纱的样子, 可偏偏有人看到了，可偏偏那个人还是祁湛。
婚纱店的镜面很多, 他背对着她, 却也只是一个抬眸，前方的镜子照映出了所有。
那缓缓拉开的窗帘，和站在后面穿着闪闪发光婚纱的苏梨。
他们的眼神在镜子的映照中交汇。
祁湛的脚步忽然停住, 他站在镜子前没有再往前走，从这镜子中看她, 苏梨的眼神也没有闪躲，就这样看着对方。
也不知道是谁的眼睛先红了。
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因为这分明是他们曾经共同期盼过的画面。
如果他们的感情顺利，如果一切都按照他们曾经预想的那样发展, 此刻就应该是这样——
他们一起来这家店选婚纱, 祁湛会坐在外面的位置, 等这帘子缓缓拉开，等那个即将成为他新娘的人穿着她喜欢的婚纱出现在他眼前。
苏梨会满怀期待地紧张等待，等自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等那一刻他们的眼神交汇。
她会笑着问他好不好看。
或许在那样的场景下, 他们也会红了眼眶，但也只是因为这一路走来，可以跟最爱的人结婚的感动。
可现在。
他们终究也只是隔着这样的距离，苏梨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而祁湛看到的她, 也只是从那镜子的照映里，他们甚至没有一个正面的交汇。
在镜子里看清这一切, 在镜子里“实现”这一刻, 那曾经他们想要去完成的梦想, 现在不过是隔着距离的镜花水月。
祁湛站在那里许久，可最后都没有转身。
他似乎是没有勇气转身的。
苏梨也没有动，她站在那里，感觉到了祁湛的停顿，她以为祁湛至少会回过身来说一些什么祝福，但他没有，他只是停顿了一会儿，随后随着店员下楼了。
命运安排他们在这一刻相遇。
但命运也让他们没有再跟对方说一句话。
不知为何，苏梨总觉得自己是在难过的，难过这场遗憾吗？这是他们自己，亲手为他们之间的故事选择的BE结局。
苏梨想，读了一本BE的故事，是一定会觉得难过的，这不奇怪。
BE故事的后劲本来就更让人觉得难过。
祁湛只是来挑一套西装，挑完就离开了，本来这伴郎的西装在哪里买都行，他只是在准备挑西装的时候忽然想到——
很久以前，梨子说过喜欢这家店。
反正不能跟她结婚的话，他也不会跟别人结婚的。
无法跟她来这家店选新郎西装的话，那就来这家店选伴郎西装。
只是没想到来挑个衣服的功夫，就偏偏被安排了与她的相遇，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她穿了婚纱。
很漂亮。
漂亮到刺痛了他。
这么心痛着的时候，他也有一刻是觉得，挺好的，至少至少，他也亲眼见过她穿婚纱了。
虽然早就预想过无数次，但他看到她穿婚纱，想到她真的要嫁给别人，祁湛还是不知要如何去接受这一切。
明明说好的，只做祁湛的新娘的。
他们还有那么多约定没有完成，还有那么多誓言没有实现，为什么在并肩走的路上，突然就走散了。
…
莫姣那边加班的时间比预期还要多一些，她来的时候，苏梨已经定好了要哪条。
后来她又试了好几条，但最终还是选了第一条。
第一眼惊艳，第一件合身的衣裳，总会被她留到最后。
莫姣是跟男朋友一起来的，她加班，他就在车里等她，一直等到她下班一起过来。
她就连选婚纱都是雷厉风行的，莫姣早就想好自己要什么风格的造型，她就想要鱼尾裙，让店员都拿出来以后，大概过了几眼，就选了几条去轮番试了。
苏梨和莫姣男朋友一起外面等。
从莫姣进去试穿开始，男生在旁边就时不时地会搓一下手，似是很紧张，还从衣兜里拿了卫生纸出来擦拭掌心渗出来的汗。
“真的会这么紧张吗？”苏梨笑他。
“当然会。”他回答，“虽然来之前，我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紧张哈哈，让你见笑了。”
一直都挺激动的，只是没想到在外面等待的这一刻比他想的还要激动和紧张。
“哈哈哈还挺可爱的这样。”苏梨说。
这份紧张，在别人看来，好像也只是他们之间幸福的一种幻化，苏梨能感觉到的是，对于他们幸福的满足。
男生无奈叹了口气，说：“以后你要结婚了，你对象在外面等，说不定比我还慌呢哈哈哈，这很难说的。”
苏梨没有回答。
她没有想好，以后自己会跟谁结婚呢。
对于结婚有关的所有美好的场景，她曾经想象过的，也只有跟祁湛在一起的画面，跟其他人都没有过这样的设想。
跟苏梨试婚纱的时候一样。
他们面前的窗帘缓缓拉开，莫姣穿戴好，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眼前，她是在笑的，转了转身，问他们：“好看么这条？我挺喜欢的。”
苏梨眼神忽闪：“超美的，姐姐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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