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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倒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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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195-199(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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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柏川没有说话,只是动作轻柔抱起地上的狗崽。

    我又说:“你知道么,陈敏都同意了咱俩的事,她还威胁我说,要是哪天骗了小姑娘就抽我。”我模仿着陈敏凶巴巴的语气,却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顾柏川的惊讶写在脸上:“真的?”

    “真的。”我点了点头,“虽然有时候我也会骗自己说,只要和你在一起,两个人的事情无需他人置喙,但是,就像是书里写的那样,人类是一种群居性动物,每一个我们都如同神经元紧密连接,我们需要他人的肯定,尤其是具有亲密关系的人。”

    顾柏川更为吃惊,竟然在我面前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

    半晌,他才开口:“真没想到你也有会看书的一天。”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我笑起来,“最近我接到了一个项目邀请,是一个纪录片团队,他们正准备去拍北极白鲸,团队里的策划刚好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学长,他说看过我在网上发布的作品,邀请我参与纪录片的拍摄。”

    “什么时候?”

    “前期应该还有很多筹备工作,也许可以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开着玩笑,“只是那会你应该还没毕业,学弟,没想到兜兜转转,留级的倒是成了你。”

    “没毕业,但是可以假期去。”顾柏川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迸发出光亮,明明是白天,我却从中看出了几分星辰大海的模样。

    “你自费。”

    “当然。”

    我转而又指了指他的腿:“那你也要快点好,行吗?”

    “行。”

    顾柏川说“行”,但实际上的情况我们都心知肚明——即便他每天都在努力参加康复训练,也按照医生的嘱咐注意了所有能注意的事项,但是,顾柏川受伤的腿至今未能痊愈,他已经可以正常行走、小跑,旁人也看不大出来异样。

    可我跟他在一起多年,熟悉他就如同熟悉我自己,我能看出他走路的姿势相较于从前有了大的不同,从前他走路总是大步流星,像极了总有事要忙的精英,而如今他的步子变小了,也许是为了缓解僵硬的既视感,他的每一步都迈得很板正,这让他看上去不如从前那样气势凌厉。

    雨天,每当我自己的腿隐隐发胀,我就知道,顾柏川忍受得应该比我更多。

    有时候我会调侃,“苦命鸳鸯”这词之所以存在并不是毫无原因,我的右腿受了伤,顾柏川用左腿偿还了。

    算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未来的还未来,当下的快乐才是可以把握住的,我决定再不去自寻烦恼。

    初秋的时候,我和顾柏川坐着地铁在北京城漫无目的地闲逛,对着手机歌单里的曲子,听到了哪首就下车,然后在路边找两辆摩拜单车,顺着街道骑行。

    这些年来,北京的空气质量一直在好转,天空是清透的蓝,远处几朵白云飘在空中,跟随风来变换形状。鸽哨声变少了,汽车变多了,街道也变宽了,两侧是新建的楼盘,米黄色,直耸入天际。

    这是一座变化极快的城市,你站在这里,周围的一切就在生长,谈不上好坏,也谈不上我是否怀念从前。我只是一如既往地热爱它,我的家乡,祖国的心脏,我爱它宽阔的沥青路,也爱它狭窄的胡同,我爱它鳞次栉比的大厦,也爱它深藏于水泥丛林的花房。

    这里有我和顾柏川的记忆,所以当我骑车穿过这里总是思绪万千。

    “这边是门头沟了吧?”顾柏川看了一眼路牌。

    “是,再往前就是新首钢大桥,你走的那会建成的,我前些年自己来过一趟,那会底下的园区还没修好,现在都建得差不多了。”我伸手往路的右侧一指,“你瞧,那边就是首钢大跳台,这两天新闻上说的那个。”

    “冬奥会那个?”

    “是啊。”

    我们两个下了自行车,沿着路边走上这座新建起来的桥,远处,太阳正高高挂在天上,映得一片如同水墨的远山。

    我看着那已经漆出奥运颜色的高台,不禁感叹说,时间过得可真快,08年开奥运会的事情仿佛还在眼前,再一转眼已经13年了,圣火将要再次回到这片土地。

    走到桥的拱形顶端,永定河流淌于我们脚下,清澈的水,生机勃勃流动着、翻滚着,倒映着周围绿色的树林。我想起多年以前,我和顾柏川来到永定河河畔,只见河床裸露、杂草丛生,他同我坐在沙地上,跟我讲盗采河沙的旧闻。

    现在都是大不相同了。

    我突兀把着桥的护栏,探着身子,向下大喊一声。

    顾柏川冷不丁被我吓了一跳,连忙将我从桥边抓下来:“黎海生,你干什么!这样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可是很爽!”我说着,又扬着脖子叫了一声。

    顾柏川开口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因为路面上一架摩托车轰着油门从我们身旁掠过,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又骂道:“他这是违法,赶着投胎呢。”

    顾柏川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行了,你消停一会。”

    于是我们两个安静趴在栏杆上,望着脚下的河流,风在上面刮得很大,将我们的衣摆吹得飞扬起来,我问顾柏川说,这样的永定河春天的时候会不会泛春。

    他说,会。

    “那行。”我说,将手搭在他的手上,“我等春天来临,会再来看。”

    “我跟你一起。”他说。

    那天晚上回家,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顾柏川一起前往北极进行纪录片的拍摄,我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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