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瑜并非恻隐心不?合时宜地发作, 只不?过一想便知他一时同情放走的那两个女子?必定是?见过他的,这才能够这么快地组织人跟上?来且目标坚定地对他出手。
一旦这件事让皇帝知道,皇帝也不?傻, 将?暗影召过去一问便知问题只可?能出在赵泽瑜追杀的那两人中。
那么皇帝自然会想在赵泽瑜过往办过的那么多事中, 像是?这样的心慈手软是?不?是?还有无数, 届时纵然赵泽瑜事情做得干净, 也难免会导致皇帝对他的怀疑,那他这几年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赵泽瑜飞速地向府中掠去, 幸亏那剑上?没有淬毒, 否则他这般运功, 早就毒发身亡了。
他的伤势不?能外传,赵泽瑜正耐着疼痛琢磨着如何瞒天过海,却不?料在自己府外看到了一个他很想见到也很惧怕见到的人。
他的兄长站在府外,已然等了他不?知多久。
赵泽瑜感受着自己体力的快速流失还有腹部?那一处伤口愈发的疼痛, 心中苦笑了一声?。
怎么偏偏就赶上?了这个时候?
或许是?因为受伤,或许是?因为他在遇袭之前本就沉溺于心事之中, 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被掀开了壳子?的蜗牛,赤果果地暴露在风雨之中。
越是?这般时候,他就越想起来那些短暂的美好时光中,每次下雨他的兄长都会来叮嘱他莫要贪凉玩水, 若是?正巧淋了雨便会被兄长捉去好生沐浴又被兄长满屋子?捉来喝一碗辛辣的姜汤驱寒。
却是?显著现在这个时候格外的凄凉了一些。赵泽瑜不?停地提醒自己, 算上?前世, 自己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 有什么好矫情软弱的?
可?情感往往背叛理智,尤其是?在他将?大半精力都用?来掩饰自己的伤势之时。
明明知道兄长此番来大概还是?斥责一番,可?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委屈,若是?从?前他受了这般重的伤, 不?等自己说什么兄长想必已然火急火燎地去请太医、日夜不?离地看顾他了。
他几乎都觉得下一瞬就想要投进兄长的怀抱中好生哭上?一场了,兄长的声?音却将?他一瞬间拉回了现实。
“你去杀了闻秋远一家?”
赵泽瑜瞬间收起了那些无用?的东西,面无表情地果决道:“是?。”
看来那两个女人已将?他的恶名传入江湖了,否则兄长不?会知道。
还是?这一直顺风顺水的,懈怠了,平白?招来这般多的麻烦,也是?个教训,下一次还是?莫要假惺惺地心慈手软为妙。
待到赵泽瑾盘问他为何连几岁小儿都要杀时,赵泽瑜那一瞬间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杀心。
若按照皇帝的意思,闻秋远这一家可?不?是?要全族处死。而说实话闻秋远干出这等事来,按照本朝律例,其家中亲眷都免不?了流放或是?发卖为奴。
是?赵泽瑜说青城派底蕴深厚,若非朝廷大军攻打还是?无法?攻下的,又说杀了闻秋远便也足以震慑这些妄图插手朝政的江湖人了,实在没有精力日日守株待兔去等着他的妻儿出山。
皇帝考虑到赵泽瑜堂堂王爷,而暗影也是?身负保护皇帝的重任,蹲守着一介女流和黄口小儿倒也确实是?委屈他们了,便也作罢。
到头来,竟是?给他传出这么个虐杀小儿的恶名,还传到了他兄长的耳中。既然如此,他不?把这恶名坐实是?不?是?都对不?起那青城派添油加醋将?他残暴之名散播天下的行为?
这一刻赵泽瑜简直控制不?住自己胸中层层叠叠的杀念,腹部?的伤口叫嚣着疼痛,也不?知是?因为衣衫湿透还是?失血过多,他身上?一阵阵地发冷,体力也愈发难以控制自己的思想。
他自然而然地对着赵泽瑾道:“这是?他们的命。”
这是?兄长第?一次动手打他,以至于赵泽瑜茫然了一瞬才反应了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摸上?了自己的脸。
而这一巴掌也彻底将?赵泽瑜打得清醒了,总有一日,兄长和他之间会比现在还要生疏,而若是?兄长真真切切地知道了他这些年都做过什么,兄长不?会姑息。
所以他还在这里黏黏糊糊地贪恋什么呢?终将?失去的东西,还不?如从?未拥有过。
于是?他麻木不?仁地对着因无法?将?自己弟弟拉回正途而无比绝望的兄长无比恶劣地恶语相加,他几乎是?发了狠地挖着自己的心将?言语化?作一柄双刃长剑同时捅向兄长和自己。
他疯狂地说着自己对权力的渴望,说着自己对寄人篱下的厌恶憎恨,说着兄长对他不?过是?怜悯施舍让他感觉无比耻辱。
可?能是?站着的时间太长,伤口裂开了,不?然自己怎么会感觉愈发地疼痛呢?
他在贬低着自己,也贬低着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终于当?他说自己不?过是?赵泽瑾面前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时,赵泽瑾忍无可?忍,又是?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
第?一巴掌打他轻贱人命,第?二巴掌打他从?始至终毫无真心、到现在还在轻贱赵泽瑾曾放在心中珍藏的情谊。
赵泽瑜知道,这打断的还是?兄长对他心中仅存的一丝奢望、情分与信任。
自己从?未踏上?这宝座,今生却也当?真是?孤家寡人了。
兄长在最?后和那个之前的自己告别,恳求他若有一日在夺位之战中胜出的话能够放过他的家人。
那个兄长心中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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