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的地牢在王宫偏左的地方,这里只关押举足轻重的囚犯,比一般的地牢高级多了。牢房内不但布置得干净优雅,连吃的东西都是善于烹调的专人煮的。当然,里里外外的大闸门和守卫,也比一般的地牢森严。
下了朝,赵昀独身一人前来。
打开牢门钻进去,他站着,谢衍坐着,他盯着手腕和脚上多了两副铁镣的谢衍,绷着脸,不发一言,而谢衍神态如常。
桌上的香让赵昀心烦,他便一把掀了那香炉。
“哎,你总是这样,心里烦躁,就拿身旁的东西撒气。”
赵昀环着手,脸色不善地靠着牢门的柱子:“就算你豁出去性命帮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谢衍脱了鞋子坐在石床上,背靠墙壁双手抱膝,瞥赵昀一眼,声音依旧平静:“我不是帮你,只是不想母亲一错再错。”
赵昀唇边挂上一抹冷笑:“你死心吧,就算你让她输了这场战争,她也不会放弃对天启、对我们赵氏皇族的报复。”
谢衍深知母亲的执念太深了,这种执念早已泯灭了她的人性,可身为儿子,他无法容忍别人杀她。
他低头,将眼底的忧伤隐藏起来:“她是我的母亲,我是不会让你杀她的。如果注定有一个人死,我不希望是她,也不希望是你。”
赵昀挑眉:“她为了自己的报复计划,害你二十年来饱受病痛的折磨,过着极度灰暗的人生,难道你就不恨她吗?”
提起谢夫人,他眸里的冷意更甚,心里的恨意更深!
设身处地,若他是谢衍,必定恨透了这个母亲!
然而,谢衍毕竟不是他,谢衍的眼神清澈温柔,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
谢衍叹一口气,道:“起初是恨的,后来发现,母亲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就恨不起来了。”
面对这样的谢衍,赵昀冷然讽刺他:“呵,你还真是悲天怜悯的活菩萨。”
谢衍并未将他的讽刺放在心里,垂眉拨弄了一下手上的手铐。
踌躇了片刻,终究抵受不住心中的牵挂,抬头祈求道:“今日一别,恐怕往后再难见面了。我能不能……”
“不能!”赵昀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态度坚决。
谢衍神色一顿,有些恼了:“我还没说呢。”
赵昀绷着脸,面无表情地戳穿他心里头那点心思:“你不说,难道我就不会知道吗?我又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卿卿在你心里的地位。”
任何惦念他女人的男人都该死,何况眼前这位还是与皇后有过假姻缘的男人,他怎可能让他们再见面?
他咬着牙,提醒谢衍:“当初你硬把人塞给我,不就是因为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的姑娘,也看出我对她有情,想在自己死后,给心上人一个正正当当的名分,让她不会在世人的蔑视中活着吗?”
谢衍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当初是因为我要死了,所以才不顾及她的意愿,硬将人托付给你。”
说到这,他觉得这样对荀馥雅太不公平了,抬眸坚定地表示:“现在我活过来了,我想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赵昀紧握着拳头,对此嗤之以鼻:“她已经选择我了,如今我们眼里只有彼此,说到底,你是多余的,不该再出现在她面前。”
面他说话这般狠,半点不留情面,谢衍恼了,很不甘心地回敬过去:“那是因为她不知道我还活着,不知道我也喜欢她。”
赵昀觉得自己的拳头硬了:“知道又如何?你是胡族的王子,她是天启的皇后,你们之间能有什么好结果?你可别忘了你那个恶毒的母亲三翻四次地害她,你若是喜欢她,就想想如何保证她们母子的安全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就不信谢衍还有脸想要与他的皇后再续前缘。
果然,他还是了解谢衍这人的。
谢衍听到这话,神色发僵,愧疚低头:“我会的。”
沉吟了片刻,可又死心不息地再度追问:“就……见一面,不可以吗?以兄长的身份。”?
赵昀气得一拳砸在木桩上,脸色铁青地低吼:“我赵昀没有兄长,她也没有!”
话音还没消散,人已经用力关上牢门,气愤难填地离开。
怎么一个个的都来惦记他的皇后,真是烦人!
出了牢房,已近黄昏。
岑三前来汇报,容太师已经说服那些异族首领签订了二十年的和平协议,并无条件借兵给天启击退胡人铁骑。
面对这天大的好消息,赵昀只是冷笑一声,便往凤梧宫走去,却被岑三拦住。
孝贤太后得知容太师回来了,完颜希宗又给孝贤太后献上了许多异族的美食,便特意在永寿宫设宴,为容太师接风洗尘,容国公夫妇、怀玉郡主还有皇后娘娘早已去永寿宫赴宴了。
赵昀挑了挑眉,想到他的皇后此刻又跟容珏那厮见面,想到两人谈笑风生的情景,他绷着脸,大步流星地赶往现场。
及至永寿宫,得知他们在永寿宫的别院空草地上举办别开生面的篝火晚会,他故意不让太监传报,悄咪咪地溜进宴会。
篝火晚会热闹非凡,身穿异族服饰的宫女在跳舞,宫女太监们端着托盘在来回穿梭,伺机提供服务,完颜希宗正在指挥太监烤全羊,而孝贤太后等人坐在露天的餐桌前闲聊,等候美食上场。
赵昀躲到柱子后头探头,就想看看容珏那厮是不是趁他不在,又来勾搭他的皇后。
正想眯着眼在人群堆里寻人,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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