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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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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溯光镜(九)(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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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溯微无声地落于松涛毓雪院, 在明棠阁外走了一走。

    阁子内灯已熄了,徐千屿应当歇息了。

    他打完徐千屿回去时,徐见素还在他那里看他的书, 约莫想从书中打探他现在到了什么境界。

    沈溯微不知出于什么心态, 开口道:“倘若, 我有失手……”

    “失手不是很正常吗?”徐见素打断他,“都跟你说了追不上,你非得去追。那玩意甚为狡猾,不过看他孱弱, 翻不起什么波浪来,随他去吧。”

    “不是魔……”沈溯微别过眼,“是旁人。”

    “旁人, 你打旁人失手。”徐见素方从书本上抬起眼, “什么修为。”

    “炼气。”

    “炼气?”徐见素笑了一声, “你在逗我玩儿。”

    对沈溯微, 他很了解。他的心念强大,是那种兵临城下烈火焚身还能专心搭弓射箭的人。对魔可能失手, 对人不可能,除非故意。徐见素随口道:“那你就是心里想打他。”

    沈溯微:“我并未,手滑了。”

    “手滑?”徐见素走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手携劲力, 又拍了两拍, 含笑睨来, “师弟, 我这亦是失手, 手滑, 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说罢他便笑着走了。

    沈溯微没搭理他,站在原地想了想。

    照徐见素所说,他心里想打徐千屿,才会打到她。他为什么想打她,就是因为见她和无真师叔相熟?

    照徐见素的逻辑,世间万物的发展都很怪异。因不管从任何角度想,徐千屿拜个师都没有道理凭空挨打,他亦不可能迁怒一个小姑娘。

    他停止按这个危险思路继续思考,但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走时忘记叮嘱徐千屿,她回去之后暂时不能练内功了。

    沈溯微神色一凝。

    他最近忘记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

    待解决完这桩事情,应闭门清心修炼一段时间。

    这个时辰,徐千屿若要修内功,早就修了。她的灵力是被强行逼出,经脉正虚弱,若骤饥骤饱,会灵力紊乱,便是俗称的走火入魔。

    故而他直接寻来,若徐千屿出了问题,他直接替她摆平好了,总归是他的错。

    他毕竟想不明白,亦无法接受自己的手滑。

    阁子里灯分明黑着,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沈溯微抬眼。

    自里面一步一步走出来个衣衫单薄的人。

    徐千屿只穿了丝绸亵衣,头发没梳起来,散着。额发往两边自然卷曲,露出额心娇艳的朱砂。她迟疑地往他这边看,因不梳发髻,整个人显得稚气柔弱,亦显出些平日不常见的婉静。

    徐千屿看了一会儿,一路走到他跟前,仰头道:“你来了?”

    她眼里倒影明月,夜色里显得很亮,是一种忍着委屈,又非常专注的神情。

    沈溯微叫这眼神一看,便愣住了。还未开口,徐千屿嘴角一撇,扎进他怀里,一把抱住他的腰:“你怎么才来?”

    沈溯微从未被人这么抱过,瞬间身子都僵住,他本能地提住她的领子,想将她拉远一些,但徐千屿搂得太紧,像扭股糖一样粘着他,他揪了半晌没揪开,便也顿了。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

    徐千屿甜蜜地唤道:“娘。”

    沈溯微:“……?”

    徐千屿幼时,因水微微不爱她,尽管观娘和外祖父反复告知她,她就是不相信水微微是她亲娘。她觉得自己肯定有一个爱她的娘,在别的地方,等时候到了,就来接她。她被水微微推下池子又捞出来之后,惊悸过度,晚上睡觉就开始夜游。

    夜游的内容就是到处找这位亲娘,她抱过柱子,桌子,自然也抱过观娘,其他的丫鬟,后来观娘找郎中开了一味方子,用酸枣仁、合欢花,兼炒牡蛎,龙骨,拌一把观音土给她服下,又请跳大神的来给她“压神”三天,夜游才停止。

    这已是她八岁以前的事情了。谁知因灵力混乱,内火焚烧,再度激发。

    沈溯微第一反应有些生气。

    他除了名讳里和她娘有一个字相同,其他哪一点相似,能搞混的?又提着她的后领想把她拉开,徐千屿死不撒手,他反手摸到她额头滚烫,顿了顿,没了脾气。

    不是她故意作弄,她已经不清醒了,没有办法。

    他转身想带徐千屿走,她就是抱着他的腰不肯放,沈溯微拖着她走了两步,弯腰将她一把抱起来,穿墙而过。

    蓬莱当中亦有溪流,淙淙流水汇入灵池当中。

    沈溯微坐在溪边的一块灵石上,徐千屿躺着,枕在他腿上,手里还握着他一缕头发,一定要捏住,拽住什么东西才甘心。沈溯微见她发梢都垂到了水里,伸手拢了拢,片刻后又散下来。

    剑君同这头发斗争了一会儿后,以剑气裁下自己窄窄一条衣裳,给她不甚熟练地扎了起来。复一伸手,自树上飞下来一朵盛开的玉簪花,花盏很大,每一朵花瓣都尽力地往外翘着。他将花在水里蘸蘸,捏着下颌将徐千屿的脸扭过来,倒扣在她额头上。

    徐千屿的面孔被一片白遮住了,她感觉一股舒适的沁凉从额头渗入身体,平复了燥热,便渐渐安稳下来。

    沈溯微捡起她的手,准备帮她调息,一回头,他看到那花盏里的水流了出来,顺着她的面颊,横着流到衣领里,仿佛她在花下静静流泪。

    他一顿,帮徐千屿擦了擦“眼泪”,然而那眼泪不尽。他忽而感觉到一股极为强烈的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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