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家伙一巴掌,反倒挨出原谅的味来了!挨打没够是吗?!
拉着三人的马车再一次向前行进,暮芸一时不察便往后晃了一下,下意识要抬手在顾安南身上扶一把,却被他把手拿开了。
暮芸先是一愣,而后豁然笑了。
不笑还好,一笑就代表着心里着实不舒坦了。
“我说顾大帅,是,之前那些事是我对不住你;但难道你千里迢迢赶往匈奴把我截下来,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你不清楚吗?”
暮芸抱臂,数年来皇室教养出的忍耐功夫被顾安南一招散尽:“还有,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我‘顾夫人’的名号;当时又为什么要把我从栾提顿手里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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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怎么知道?”
山寨里,两位军师好不容易将顾安南安排下的事情处理了一个差不多,各自瘫在书房的两边闲聊。何三道人揉着喀啦作响的脖子说道:
“不过老顾当时既然已经决定了把南境九郡当做老家,自然是要先把匈奴那边摆平——想来抢亲不过是顺便吧。”
张鸿嗯了一声。
“那时我在匈奴王庭潜伏,识破了栾提顿大单于给帝姬设下的和亲圈套,又探听得知他要派最为好色的左贤王去迎亲。”少年军师仰躺在书堆里,举起手去挡窗棂里刺目的阳光,从他指缝里散落出的光线落入眼睛,折射出一些清亮亮的影:“于是给大帅写了信。”
何三道人点头:“小鸿儿算无遗策,我是远远不如的。”
“何大哥说得哪里话,”张鸿笑道:“只是当时匈奴人看我看得很紧,我只能把情况拆成两部分送走。没想到第一封信刚送出去没多久,我就收到了你的回信。”
何三道人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嗯,老顾拿到你信的时候就跟疯了似的,热血上头,竟然不管不顾带着几百人就往北烟草原冲!”
“要是你当时瞧见他那鬼样子,非得吓死不可。”何三道人回忆起来,心有余悸道:“那眼睛一下就红了,跟要滴血似的,就连铁三石那糙货都让他吓得不敢吭声。”
张鸿:“唔。”
何三道人:“不过你们盘算得很好,这些日子我也渐渐觉出味了——若真能将芸殿下扣在身边,那可真是占了天大的先机,说不定咱们真能与楚淮一战!”
张鸿目光有些奇异:“他出兵的时候……只收到了一封信?”
“是啊,怎么了?”何三道人:“我们到了南境才得了你第二封消息,不过我没看见那个。”他似乎反应过来了:“鸿啊,你第一封信上写什么了?”
“分析利弊都在第二封信上,”张鸿目光闪了闪:“第一封信十分简要。”
‘帝姬有难,迟则必死。’
何三“啊”地一声,书房内,两个军师几乎同时陷入了沉默。
半晌,少年军师清朗的声音说道:“若他真是你说的那个反应,我只怕大帅当时根本就不知道‘利弊’两个字到底怎么写。”
他有些发愁地想——
这狗娘养的顾大帅,平日里在弟兄们面前混似个没正形的流氓,谁能想到竟然还是个情种!
“现在想来,军中知道主母就是帝姬暮芸的人也不多,老顾若是真想抓着殿下当招牌,这又是何必!”何三又开始发愁,只觉得白头发唰啦唰啦地往出长:“老顾啊老顾,你他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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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想,那也没什么紧要。”顾安南沉沉地看着对面娇小的人:“反正你也从不把我当一回事。”
“我也用不着你回答,”暮芸久居上位,语气中有种皇室独有的轻缓和冷漠:“自然是因为抓了我在军中,对你这个反贼有着天大的好处。”
顾安南张了张口,最后又闭上了。
他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徐青树声音都打颤了:“那个那个,一会儿进城我得出示文牒,小的先出去……”
“你不信?”暮芸不闪不避地逼视着顾安南,看也不看地一手拉过徐青树的衣领:“敢问这位小哥,牧州符盈虚有没有下令在牧州附近搜捕我?”
徐青树夹在他俩中间,嘴皮子都在抖:“我我我……”
顾安南:“说!”
徐青树吓得两行眼泪唰一下就落下来了:“是,早前殿下在北烟草原失踪以后,牧州这边就已经以选秀之名明里暗里地拿着画像搜查殿下好几轮了。说是只要芸殿下还活着,必定是要往长安方向去,牧州既是她必经之地,就肯定是逮得住的。”
暮芸冷笑:“你听见了?想抓我的不只你一个。”
徐青树擦了把眼泪:“这也不单是牧州,如今三十三州都乱了,举凡是举兵起事的,除楚淮那恶贼与殿下有血仇外,谁不想找殿下做活招牌?这也,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嘛……”
“说得好!”暮芸冷声道:“便是你我此次出行之前,你那位鸿军师也劝着我,与其花心思去收拢大荆残兵,不如直接跟着你们。”
这天大的好处,说起来不过三点:
其一,如果有暮芸在,那么这支起义军不再是“谋逆反贼”,而是“勤王军”了。他们大可以说是芸殿下授予了他们“给大荆复仇”的权利,从此以后名正言顺,无论打谁都能挺直腰杆
——此为“正军名”。
其二,当年暮芸以孤女之身力挽江山,这半壁江山的子民全因她的坚持也才保全了性命。再后来,她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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