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将她揉碎嵌进身体里◎
时家祠堂设立在西郊的一处私人别墅。
那边依山傍水, 山明水秀,是风水极好的一处福地。
时家自上一代开始就信佛,渐渐形成家规,逢年过节, 时家子孙就要回祠堂拜佛, 积累福荫。
而近些年, 随着时家掌权人时安泰身体每况愈下, 祠堂存在感愈发高了起来。
为了讨老人家欢心,时家孙子辈经常会定期过来为老爷子诵经拜佛,不管心诚不诚, 样子是一定要做好。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时柚认祖归宗。
说来也神奇,自打时柚回来, 被送到祠堂抄经书后,时安泰那阵子的病情是真的好转了。
时家老太太最信这个, 从那之后,就不再让其他子嗣进祠堂抄经颂佛,但凡逢年过节, 只叫时柚过来。
但讽刺就讽刺在,时柚并没有因为这件事, 在时家待遇好转起来。
时家老太为人刻薄挑剔,本就对时恒的父亲怒其不争, 当年更是厌极了时柚这个私生女, 认为正是她和她那不知所踪的母亲,破了时家家规, 坏了时家风气。
要不是她信奉的那位大师指路, 她根本不会允许时柚回来。
就算如今需要她抄经拜佛, 时老太太也只认为那是时柚本身就对时家不利, 她就需要老老实实在祠堂洗刷自己身上的“业障”。
时柚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还是从宋明珠口中。
那是她高考前的一个月,其他学生都在紧急备考做最后的冲刺,只有她,被宋明珠送往祠堂。
宋明珠对她阴阳怪气,让她不要觉得自己得了什么“恩宠”,时老太太厌烦她还来不及,甚至直接说出,她就是过去受罚的。
替她那个不要脸的母亲,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受罚。
时柚当时没说一句话。
就这么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蓝天白云,沉默地听着耳机里的英文歌。
路是她选的,既然选了,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所以这次,即便只睡不到三小时,吃过一点清粥小菜,就再度被揪起来关在祠堂抄经书,时柚也依旧可以保持旁观者的麻木,对着拓印好的纸张,面无表情地书写。
祠堂里佛经乐声不绝于耳。
不知过了多久,时柚揉揉肩膀,抬眼便看到实木古风的窗外,天色深如泼墨,晚风轻荡,吹动地上摇曳的树影。
这是她被时恒抓来祠堂抄经的第二天。
没带手机。
身上也没多少钱。
要是出点儿什么事,恐怕都叫不来一个活人。
这样的情境,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经历一次,对时柚来说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打了个没精打采的哈欠,时柚趴在桌上休息了会儿,直到几分钟后,门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时柚动了动眼皮,听到那位比时老太还变态的舒姨碎碎叨叨地抱怨,“这丫头也是懒惯了,抄经书还要我盯着,这么严肃的事,怎么能当儿戏。”
“就是我在,能盯着她,让她清醒些。”
“要是老太太,指不定都发火呢。”
“……”
时柚直起身,翻了个白眼。
心说这个封/建余孽又来了。
不曾想白眼还没翻完,下一秒就听到时恒低沉的声嗓,“她小小年纪要承受这些本就不易,舒姨还是不要太苛刻。”
这位舒姨常年跟在老太太身边,狐假虎威惯了,经常认不清自己地位。
这会儿面对时恒,也是鼻孔朝天地哼了声,“你就惯着她吧。”
说完,祠堂门一推,中年女人敲了敲门板,“别迷糊了,你哥来接你了。”
时柚就是不能说话。
要是能说话,这会儿高低呛她两句。
不过这也不耽误她发挥。
听到她对自己说话,时柚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把笔一扔,不遮不掩地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哔哔个屁”。
中年女人当即“哎”了声,正想训斥,旁边西装革履的时恒说话了,“老爷子手术很成功,也已经脱离危险,你可以回家了。”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时柚毫不犹豫地起身。
从头到尾看都没看时恒一眼,就这么牛逼哄哄地从两人中间径直穿过。
中年女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看她,一点儿教养都没——”
“没教养是谁的责任?”
时恒冷眼看她,言语里透着与刚刚不同的压迫感。
这位舒姨登时闭上嘴。
时恒重新提了下外套,“我敬你,叫你一声姨,我不敬你,明天你就是挤破头也在北城找不到工作。”
“……”
女人脸色青白交加,最终在时恒走出房门的前一秒,肩膀微颤地颔了颔首,“知道了,少爷慢走。”
离开祠堂别院。
时柚沐浴在清冷的月色下,被时恒的贴身秘书径直带上车。
车里放着一大盒日式寿司,还有一份她最爱的厚乳拿铁。
没一会儿,时恒回来,刚坐上车就看到吃得正欢的时柚,时柚无动于衷地撇他一眼,腮帮子鼓鼓的,慢吞吞地嚼。
看样子确实是饿坏了。
在车子启动后,时恒从外套抽出一个看起来很新的手机递给她,“你的手机我让人去你那儿找了,但没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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