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心大五是要出?去实习的。
分好了实习单位, 她?、程百灵、洪丽分到了同济设计院，周婉心和洪丽分到了建筑一所，程百灵在建筑二所。
同济设计院是国?有?特大型设计院, 现在已经迈入九十年代初，改革开放到了高?速发展的开始, 设计院很忙，他们这些实习生手里的任务很重，周婉心从小跟着母亲学习过，大学期间接了不少私活, 实习强度倒是能应付的过来。
这天到了单位团建的时候, 因为院长家?娶儿媳妇, 领导家?的喜事，相当于单位同事的团建了。
难得早下班, 洪丽问周婉心，“咱们随多少礼金？”
周婉心压低声音道：“我问了, 咱们实习生全都随的五十。”
洪丽苦着脸, “妈耶，一个月如果碰上两个领导办喜事, 我就?得喝西北风了。”
周婉心笑道：“那你怎么不接点私活补贴一下？”
“没转正呢, 不敢呀，被单位知道要开除的。”
院长家?办婚宴, 单位大小领导都带家?属去了，一所的焦所长身边坐的却是二所的实习生程百灵。
一所实习生的顶头上司是焦工，周婉心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焦工爱人没来吗？”
“你好, 你找我吗？”前?面那桌背对着周婉心的女人回头, 腼腆拘谨，浑身上下只能用朴素来形容。
周婉心恨不得把头埋到盘子?里, 怪不好意思，找补道：“是嫂子?呀，您怎么没去焦工那一桌呢？”
潘文慧拘谨道：“他们男人聊工作上的事，我又不懂什么日照、容积率的，过去给他丢人了。”
各自吃席。
洪丽在桌子?底下悄悄踢踢周婉心的鞋子?，悄声道：“老焦本来没带爱人，嫂子?是自己来的，开席前?，我看到老焦快气疯了。”
原来如此，周婉心道：“那这几天我们有?的受了，绝对要被老焦折磨死。”
果然，婚宴过后，老焦对所有?实习生提交的设计方案都不满意，每个人都被他批评过，他自己不到晚上十一点不下班。
他不走，一所的实习生没一个敢走的。
周婉心跟洪丽吐槽道：“等拿到学位证，我就?不干了。”
洪丽挺羡慕周婉心，不管做什么，她?家?里人都支持。
洪丽就?不行?，她?道：“我得转正、熬资历、分房、拿上海的户口，哎，慢慢熬着吧。”
没几天，二所的程百灵提前?转正了，请了老焦吃饭。
周婉心好奇的问洪丽，“她?转正，关老焦什么事？”
洪丽讥笑道：“有?人看到老焦下班后去过程百灵家?里，不清不楚的，谁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呢？”
“不能吧？”周婉心大为震撼，老焦有?老婆儿子?的，“程百灵她?疯了吧？”
“你不崇拜老焦吗？”洪丽问道。
周婉心看着手里改到第四遍的方案，咬牙说：“我想把他套麻袋打一顿。”
洪丽忍不住哈哈笑，“那如果老焦每次都单独给你开小灶，温言细语指导你方案，帮你排解困难，还会?等你加班后一起下班，顺道送你回家?，你还不动心吗？”
周婉心：……“老焦路子?挺野的呀。”
洪丽：“他就?是这么让程百灵崇拜他的。”
周婉心拿着修改好的图纸，跟洪丽说：“我拿去给老焦看看，他要还改，我就?撂挑子?不干了。”
洪丽笑道：“前?面两次修改，你也是这么说的。”
周婉心：“等我拿到学位证，绝对不忍了。”
她?带着图纸去了所长办公室，老焦不在，她?的总图规划还等着老焦拍板。
她?问了一圈同事，“你们看到焦工没有?？”
有?个大一届的师兄说：“老焦请假了，你的规划总图做好了吗？”
“做是做好了，但明?天要和甲方碰第一版方案呢，他今天还来吗？”
“不知道啊。”同事说：“你这规划图已经很详尽了，老焦不来明?天就?拿这张交差。”
老焦不在，办公室的几个实习生难得偷了半日闲，中午没去食堂，周婉心跟洪丽出?去吃小笼包。
洪丽要的鸭血粉丝，她?要的小馄饨，洪丽挑着砂锅里的鸭血吃，吃不够，又叫老板加了一份，然后说道：“老焦跟程百灵的事，他老婆要是知道了可?怎么收场呢？”
周婉心说：“老焦和程百灵该想到这一层，犯不着我们操心。”
吃了午饭，两人在单位门口看到潘文慧。
她?似乎在等人，周婉心过去打招呼，说道：“嫂子?，焦工今天请假了，不在单位呀。”
潘文慧连忙摆手，“不不，我来找你，想跟你聊几句，你看方便吗？”
方便是方便，但是找她?聊什么呢？
单位门口没法聊，周婉心带她?去了咖啡店。
服务员过来点单的时候，潘文慧急红了脸，说自己今天带的钱不多，不够在这样的咖啡店消费。
周婉心要了一壶花茶，笑着说道：“今天我请嫂子?喝茶。”
服务员上了茉莉花茶，透明?的玻璃茶壶，两个小巧的玻璃杯，茉莉花在水中一朵朵盛开，淡淡的茉莉花香和周婉心温柔的言语，让潘文慧没那么紧张了。
周婉心倒了两杯花茶，递了一杯过去，问道：“嫂子?，您找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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