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十三年, 二月初八,春闱拉开序幕。
无数学子奔赴西都城考场,参加科举, 为自己博取功名前途。
大雍朝春闱两年一次,头年在乡、郡进行考试选拔, 选拔过后,通过的学子将会到各地州道学监进行学习, 并在各地州道参加学监考试获得春闱资格,等次年春天到西都城参加春闱科举。
凡春闱上榜者,皆有官可做,而春闱榜上前三十人更是会得到进殿面圣的机会。
因着今年春闱有些微变动, 再加之群青论坛和国子监外“评论区”的设立,因此在大雍民间引起了非同凡响的热度。
……
三日后, 春闱结束。
一场轰动全国的, 能够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大考落下帷幕。
翰林院与国子监官员会紧锣密鼓地判卷,结果将于五日后公布。
顺德十三年, 二月十五,辰时。
阙楼击鼓鸣金,偌大皇榜张贴其上, 绵延数丈。
为首赫然是叶侍郎的大孙子, 叶同曦。
等着放榜的人丝毫不意外叶同曦会取得榜首。
视线右移,便看到一个十分陌生的人名。
“于海瑶?这是谁家的公子?”
“喂!你们听过于海瑶这个名字吗?他是那个州道的学子,竟然能拿会试的第二名?”
“不清楚啊, 以前没听过!”
金榜前一片喧哗,一开始挤在最前头的人都好奇这“于海瑶”到底是谁。
突然, 人群中有人惊叫一声:“我!我想起来了!这是洛川郡主的名字!”这人是国子监的学子, 本是来看自己的成绩, 结果听到旁人在议论,好奇之下想起来这是洛川郡主的名字。
“洛川郡主?”
“洛川郡主一个女子竟然真的来考科举了?”
“这是大雍朝第一个敢考科举的女子吧?”
“没见识了不是?放眼历朝历代,这都是第一个敢光明正大考科举的女子!”
虞国公府来探消息的人挥着手臂挤进人堆:“让让,让让!我是虞国公府的人,让我看看!”
他本以为他家郡主头一次这样参加考试能勉强榜上有名就已是极为不错的,能有个同进士出身便已是极为不得了的。但郡主竟然在会试里取得了第二名!
这下若是进了殿试,怕不是真的就是榜眼,若是表现出色,甚至连状元也有可能。
“啊!”虞国公府的下人惊叫一声,立时跑着冲回虞国公府去。
众人看着虞国公的下人跑开,颇有惋惜:“也不知这洛川郡主到了殿试还能不能保住名头,就算笔头功夫好,放到殿试上也不知怎么跟男子去比……”
洛川郡主的名次只是引起了一时惊动,此时正值放榜,各科榜单上皆有二三百人,林林总总加起来,今年榜上有名的考生比十一年时多了近百人!
在会试中取得前三十名的人会得到殿试的机会。由各部大臣、皇帝亲自策问,排定名次,决出状元、榜眼等。
殿试将在半月后举行,庄良玉作为国子监的祭酒,是要主持、负责殿试的,因而还是要留在翰林院中,没有出入自由。
会试成绩出来后的第二日,在放榜成绩轰动全城之时,又做了一件引起热议的事。
春闱期间,她做了一件大事,她将春闱试题整理成册,然后附上每年进士及第者的文章,一旁加以分析,并将其印制成书送到各地书斋发行。
她本人称其为《五年科举,三年模拟》,虽被诸多文人痛批此举有碍科举考试的制度,是投机取巧,是旁门左道,是有辱读书人风骨的歪门邪术。
但庄良玉本人不痛不痒,虽说有钻营科举之嫌,但到底现在的考试也好、官员选拔也罢都不够公开透明,若是平头百姓没有助力,想进入这个国家的权力体系中心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春闱的三日,庄良玉一直在翰林院之中,她作为参与出题的人员被严格限制了行动范围。
荣亲王作为负责人,也被留在翰林院中老老实实等待考试结束。
庄良玉被好吃好喝伺候着,难得不用操心乱七八糟的事情,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要到午饭时候夏荷来叫她才肯起。
而荣亲王竟然真的可以厚着脸皮来蹭吃蹭喝。
庄良玉盘算了一下荣亲王的年纪,发现这人的年纪都快接近自己的两倍了。约莫他孩子的年纪都跟她相差不多,现在竟然能腆着脸来她这里蹭饭。
这三日里,荣亲王分毫不提科举之事,也不提朝中之事。只提吃喝玩乐,仿佛他是个跟叶瞳龄一样的纨绔子弟般。
庄良玉心情好的时候就附和两声,心情一般的时候便闷在屋里睡觉,偶尔看看书,写写教案,自得其乐。
丝毫没有兴趣掺和进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之中。
更重要的是,她决定写本科举习题集,搞一个大雍朝版的《五年科举,三年模拟》,给普通读书人一个开眼的机会。
在这个车马不通的年代里,信息差是足以致命的。
……
在收到自己名排第二的消息后,洛川郡主的第一反应便是告诉庄良玉这个消息。
可她不在国子监,也不在忠国公府,最后只能隔着翰林院厚重的朱漆大门说道:“庄良玉,我是第二名。下次,我会是第一名。”
洛川郡主来时,庄良玉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躺在躺椅上,摇着团扇,好不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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