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外。
封锐带领数十位老臣子, 正手持象牙笏板,上诉苍天与封氏皇族列祖列宗,斥新帝之残暴, 要另立明主。
新帝非嫡非长, 无资格御极帝位。
封锐此番是打着“解救太上皇”的名义, 但实则一旦封尧下台,他即刻可以让太上皇彻底消失在人间。
皇长子早年病逝, 原太子已死,他自己序齿老三,比封尧更加名正言顺。
封锐自诩, 他唯一败给封尧的地方,便是不及封尧的狠辣果决。
他也可以凑齐五万兵马,但做不到像封尧那般直接杀入皇城,囚禁太上皇,直接登基。
而今,他有了神女辅佐, 万事具备。
封锐觉得,自己的大好时机到了。
而此刻,陆婉也一同入了宫,她一袭华贵的暗红金线绣云纹蜀纱凤袍, 发髻上插着一根双凤卫珠金翅玉步摇, 宛若皇后之尊。这是陆婉第一次入宫, 亦是第一次离着皇权如此之近。
她兴奋、激昂,眼看着滔天富贵就要唾手可得。
封尧从御书房的方向款步走来, 沿着宫廷千步廊, 帝王身段高大颀长, 身边仅有一名立侍跟随, 可气度决然。
有那么一刻,数名老臣亲眼目睹新帝到来时,还真是胆寒了一下。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们这些世家,就靠着祖上恩荫,如何能让新帝支持寒门入仕?
三殿下已准备妥当,想来,此番不会出岔子。
不多时,封尧就站在了奉天殿高台上,他俯视下方,尤其对上了封锐的视线,对他讥讽一笑。
封锐心尖一颤:“……”这个老三,大难临头了,还如此这般嚣张!
下一刻,封锐又以最快的速度安抚了他自己,他有近一半的三朝元老撑腰,亦有永安侯楚家,更有支援兵力,他不可能会输。
再者,神女已经告诉他,今日就是他逼宫的大好日子!
一切水到渠成,绝对不会出任何岔子。
是以,封锐的心虚与胆寒又消散了去。
他仰面与封尧对视,朗声道:“老四,交出父皇与玉溪,我念及兄弟手足,可保你一命!”
他很想展示自己的宽容大度,他可不是封尧,对手足残暴无情,让猎犬直接撕咬吞噬了原太子。
日光从头顶直泄而下,落在帝王的脸上,众人抬首望去,就仿佛看见帝王是被天光笼罩,那双幽深冷眸宛若具有穿透力,可以轻易直击人心,他一手朝后,一手置于小腹前,如此这般睥睨众生,还带着一丝丝玩味浅笑。
“老三,朕给过你机会。”
封尧没有直接杀了封锐,便已是念及兄弟手足之情。
可他抛出的诱饵,封锐直接上钩了。
足可见,在封锐眼中,这皇权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心慈手软?
封锐着实不喜封尧的这副无所畏惧的神色,强调说:“老四,我已经联络了汝阳王,这个时候,兵马应该已经抵达城门外,你的区区五万兵马,我又何惧之有?哈哈哈!老四,你输了,认命吧,我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汝阳王啊……
甚好。
又诈出一个藩王。
封尧觉得自己还得感谢老三,若非是老三,他的计划又岂会进行的这般顺利?
就在封锐带着老臣子步步紧逼之时,楚凌手持一把四尺长剑,他往前走了几步,拔剑之时,忽然一个优雅转身,将长剑抵在了封锐的脖颈上,冲他调皮一笑:“三殿下,老夫得罪了。”
蓦然,封锐浑身一僵,剑尖上的凉意通过脖颈肌肤,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但又不敢置信:“永安侯!你、你……”
陆婉亦是花容失色。
不对!
话本里可没有这么一出。
话本里明明提及,永安侯会替女儿报仇,所以才投诚了三殿下!他怎会突然反水?
近日来,所发生的一切皆如话本所言,突然横生变故,让陆婉也大为吃惊。
楚凌觉得自己此刻尤为惹眼。
他甚至于,为了今日特意赶制了一件团花纹绸缎的袍子,腰间配了一块羊脂玉,玉钩束腰,衬得清风霁月般的俊朗。
楚凌嘹亮的嗓音响彻全场:“哈哈哈,老夫如此精明之人,自是择良主而栖。太上皇昏庸无道,听信奸宦之言,残害忠良,老夫又不是瞎子,岂会再度拥护太上皇?至于三殿下你……为人品行着实粗鄙,勾搭自己皇叔身边的女人,还亲手杀了端王,虽说端王罪该万死,可三殿下你也着实卑劣。”
“不过……恕老夫直言,三殿下年纪轻轻,房事上着实时短,与端王一般无二。”
他亲眼所见,十分了解。
众人:“……”
陆婉:“……”
封锐:“……”
楚凌突然开了荤腔,让在场所有人始料未及。更是让人想不通的是,为何永安侯会知道如此私密之事?!
封尧剑眉轻挑,终于明白,为何楚凌当初会把上一任老柔然王给活活气死在战场上。
果不其然,封锐忽然就失控。
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羞辱,封锐年轻气盛,岂能忍得了?!
封锐指着楚凌破口大骂:“永安侯!你这左右逢源的小人!你以为封尧会放过楚家?我今日大可告诉你,你们楚家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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