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黑色的。
这里本该被无光的夜晚所笼罩。
花海在晚风中轻轻漾开, 像是月光下荡起涟漪的银色海洋。
舞者没有说话。
他抬起手,牵住头纱,如同拢住一片轻柔的薄雾。
红发如同跳动的火光, 铃铛发出纷乱的脆响。
以他为中心,银芒如同海洋中漂浮游荡的发光藻类,一点点向周围蔓延。
戚晓身边的花朵同样被点亮。
她静静注视着这宛如神迹的景象,在铃响声戛然而止的那一刻, 与舞者目光交汇。
至高赞歌的琴弦微微颤动着。
戚晓弯下腰, 伸手折下一支花。
娇嫩欲滴的花朵渐渐枯萎, 银光化作数不清的花瓣,漫卷而来。
……
书籍被翻开, 红发的王子坐在沙发上, 顺手给身旁的狮鹫投喂一枚小饼干。
“时间之神忒狄斯与一位美貌异常的小王子相爱, 为了让恋人保持永恒的爱意, 祂冻结了小王子的时间。”
玻璃花房里暖洋洋的,四周弥漫着草木的香气。
狮鹫歪着脑袋,看上去有些困倦, 甚至没有张开嘴, 接受伙伴的投喂。
“嗯?”没有像往常一样被狮鹫蹭蹭手心,甚至胳膊都举得有点酸,王子探过身,试图把狮鹫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扒拉。
一向很黏他的狮鹫没有给出回应,甚至叛逆地伸出尾巴, 把他的手往旁边抽。
动作间,狮鹫的爪子挪开了些许, 露出被压在下面的花朵。
说是花朵都有些勉强——它已经枯萎得不像样了, 上面的花瓣也所剩无几。
“小斯?”
似乎是因为刚醒的缘故, 狮鹫说话慢吞吞的,看着王子捡起那朵枯萎的花,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是晓送给我的礼物吗?”
斯图亚特很习惯和动物打交道了,对这些奇怪的礼物接受良好。
狮鹫觉得这朵花有点眼熟。
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它耳边响了起来,眼前出现了一个发光的方形,它竖起尾巴,警惕地面对着未知的敌人。
但“敌人”很快就消失了。
晓迷茫地坐下来,歪头看向身边的斯图亚特:“小斯,我脸上有奇怪的东西吗?”
难道是眼睛出问题了?
斯图亚特慢条斯理地点点地上的饼干屑:“饼干碎掉了,你身上也沾了一点。”
他没想到晓会用尾巴抽他,手里的饼干没拿稳,自然掉了下去。
晓原本是他养的猎鹰,才转化成狮鹫没多久。
狮鹫在转化之初,还没有完全消化传承,性格和小孩子差不多,斯图亚特自然不会纠着一点小错误不放。
他掏出一把小梳子,先给狮鹫梳梳毛,再用帕子擦擦它的爪子。
最后,他拍掉手上的饼干屑,取出魔杖,用了一个清洁法术。
晓看着他动作,很自觉地凑过来,开始偷吃桌上的茶点。
斯图亚特:“不要吃太多甜食,晚上吃烤肉。”
晓“啊呜”一口吞掉桌上的碟子,用爪子把闪亮亮的碟子从嘴里扒拉出来。
这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看得斯图亚特眼角抽搐不止。
“小斯刚才在讲故事吗?”狮鹫问。
它好奇地探出头,跃跃欲试地抬起爪子,试图把斯图亚特手里的书本拍到地上。
斯图亚特:“差不多吧,我现在在考虑要不要出手——以瑟西的个性,很有可能达成这种悲惨的结局啊。”
大王子发出忧心忡忡的叹息。
他顺便把膝盖上的书本挪开了:“你又不认识字,糟蹋我的书做什么?”
晓伸出去的爪子落空,愤愤拍在斯图亚特的膝盖上。
它顶着大王子充满怨念的视线,无辜歪头:“这和瑟西有什么关系?他最近不是住在小神殿那边,在练习缄默之舞吗?”
狮鹫和小王子的关系还不错。
爪贱的猫猫狮鹫和话痨的小王子相处和谐——他们经常会闹出叮叮当当的动静,然后等着斯图亚特过来收拾残局。
斯图亚特是好伙伴,瑟西是某种意义上的“战友”,衡量完两者的重量,狮鹫果断对好伙伴发起谴责:“小斯,不可以乱编故事!瑟西每天都窝在小神殿里练习,怎么可能有机会谈恋爱?还是和神明大人!这也太夸张了!”
“这可未必。”斯图亚特冷静阐述自己的观点,“神明大人就住在山上,瑟西住的小神殿就在山脚,距离这么近,偶遇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说着,他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他的字丑得连侍女都认不出来。据我所知,最近待在他身边侍奉的,是一位银发的骑士。”
大王子幽幽道:“护卫队可没有招收银发的骑士。”
晓听明白了。
它很震惊,身上的羽毛都竖起来了:“所以瑟西真的在和神明大人谈恋爱?”
斯图亚特:“应该还没开始吧。”他摸摸下巴,给出堪称毒辣的点评,“一个大大咧咧,一个不肯见人,估计现在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神明估计连瑟西的真实性别都没发现。”
大王子还是很了解自家小弟的。
虽说瑟西被兄姐们宠得有点娇气,但该有的原则和教养一样不缺。
既然他答应要做缄默之舞的舞者,就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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