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妪的来历无人知晓, 只知道她在傅府别苑已经住了一年时间了,傅公子待她礼遇有加,似乎让她代替了自己的亲母。
那日在府中, 她就看出傅公子身上有功夫,而在山洞时, 与她交手之人的身形与其十分相似。若不是他用迷烟, 早就被她擒住了。
但是她打伤了贼人的左肩, 如果傅公子左肩有她的掌印, 就能证明他就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然而如何探查能不让傅公子起疑心就是个问题了。
其他人都是傅知府派去的,唯独老妇人不是,若能得见一面, 她便能确定此人是否可以当做突破口。
老人会对什么没有戒心?
苏芷涵想着, 突然问关聘婷,“关姐姐, 你可会化惨妆?”
关聘婷茫然道,“什么是惨妆?”
到了梳妆台前, 关聘婷神情略显呆滞的替她上妆。
苏芷涵让她画得要多惨有多惨,就是照着乞儿打扮。
“你真的要这般上街?”关聘婷不忍道。
苏芷涵抬起头,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披散着,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只有两块补丁。
“做戏而已, 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
关聘婷一阵无语, 继续往她身上加凄惨,最终营造出一种凄美感。
“主要是人好看, 估计套麻袋也好看。”
苏芷涵大功告成, 随便捡了一根枝条当拐杖, 一瘸一拐的就到了傅家别苑门前。
今日傅公子不在府上,正是上门的好时机。
她往别苑门前的石阶上一坐,顿时有守卫上前哄她。
“去去去,臭要饭的,你知道这是谁家门前吗?哪是你能坐的地方。快走快走!”
苏芷涵低着头,“这位大哥行行好,我实在没地方去了。”
守卫并不管她,“没地方去你也不能坐这,快走!”
这功夫,门里有位老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守卫换上恭敬的嘴角,“这有个叫花子赖在门口不肯走。”
苏芷涵瞅见机会,立马扑过去,“老夫人,您行行好,老家闹瘟疫,父母亲人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要不您让我到府上做个做粗活的使唤丫头也行。”
老夫人动容,也不嫌弃她身上脏,摸摸她的头,“让她进来吧。”
苏芷涵顺利的混入别苑中,她早已派人盯住府上的一举一动,每到这个时辰,老夫人就会逛园子,特别是到门口转一圈,也不知道是在等谁。
“姑娘,喝口水吧。”
老夫人屏退了其他人,只留苏芷涵在房中。
苏芷涵乖巧点头,一边喝水一边偷偷观察,只见老夫人总是望着自己,好像看到自己很高兴似的,眼眶都红了。
“老夫人,您怎么哭了?”
“没什么。”老夫人转过头去擦了擦眼泪,“就是看到姑娘你,就想起我的女儿。”
苏芷涵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您的女儿?是这府上的小姐吗?”
却见老夫人摇头,“她不在了,若是还活着,想来和你差不多大。”
苏芷涵放下水碗,装作很好奇的样子,“那她是怎么故去的?”
“她……遇到了歹人。”
苏芷涵听她回忆往昔,却是惊讶了。老夫人和女儿相依为命,本是到这个镇子上寻新的生计。不曾想,刚到镇子上,女儿就被歹人害死,老夫人无依无靠,行乞为生。
后来,她偶然遇见了傅公子,正巧傅公子刚刚丧母,便好心把她留在府中。渐渐的,二人竟像真母子般,底下人也对她恭敬有加。
最令苏芷涵惊讶的是,老夫人女儿的死状与秋儿、萍儿一模一样。
“姑娘?你怎么了?”
苏芷涵回神,“老夫人,您没想过为女儿报仇吗?”
“想过啊,可是凶手一直找不到,这事儿就被搁置了。”
苏芷涵从未想过世上还有如此巧合的事。
“如果有一天,您发现杀害您女儿的那个人就在身边,会如何?”
老夫人闻言一惊,“什么意思?”
苏芷涵直起身体,再无方才畏畏缩缩的模样。
“老夫人,傅公子应当就是多起杀害少女连环案的凶手。”
“你胡说!你是什么人?来此有何目的?”
眼见老夫人对她起了戒备,苏芷涵却完全不加掩饰了。本来她还想如何说服老夫人帮忙,现在看来她们有着共同的缘由。
“我是大理寺寺丞,苏芷涵。南巡只为体察民情,前一日,与我同行之人差点遭到歹徒的毒手,幸得救下来了。”
苏芷涵开门见山,自报家门。
老夫人愣了一会儿,“你是……大理寺的人?”
苏芷涵点头,“正是,那日虽未抓住歹徒,但打伤了他的左肩。如果老夫人质疑我的猜测,可以亲自检查他的左肩有没有掌印。今日多有叨扰,我就在傅府后院,静候老夫人消息。”
她说完就走了,没有留给老夫人半点反应的机会。
离开别苑后,她未再派人去探查,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
看到李芸环像往常一样和三公主谈笑,她放了心,没有留下阴影就好。
“师父。”李芸环看见她,想跑过去,跑了两步又停住了,满脸委屈。
“我又给师父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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