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其臻怔了许久, 绕算是他见多识广,自诩阅人无数,一时间也没法消化这个回答。
谢权却只是神色淡淡,仿佛只是随口问了句今天的天气如何、吃了什么这种再日常不过的话。
“你是认真的?”宁其臻眉头深深皱起, 神色格外复杂。
年轻男人只是淡淡地笑了声, 淡漠的眉眼染上惺忪笑意, 清雅的面容更显出几分颠倒众生的妖冶。
“是认真的”他温声,“我对姒姒, 从未有过半点虚假的许诺, 也从未有过半分假意。”
“你真的想清楚要这么做?”
宁其臻心底震惊万分,面上却未显露出半分神色来。
谢权这种举动,无疑于是自杀。
一旦两人感情破裂, 他的一切都会随之荡然无存。
“我理解您的担心, 如果是我的女儿出嫁, 我也很难安心将她交付给别人。”
“我愿意将主动权交给姒姒,这样虽不能代表什么,但至少她会多一份保障。”
宁其臻也没想过他会做得这么绝, 能为小侄女牺牲到这一步。
原本对谢权存的最后那点疑虑,最终烟消云散。
这个圈子里真情是种笑话, 信任更是寥寥无几。
夫妻之间鲜少有是因为爱而结合的, 大部分都是为了利益妥协,将就着过一辈子,等到利益消磨殆尽,那么这段关系也走到了尽头。
就算有感情基础, 也经不住时光消磨, 诸多利益纠葛, 灯红酒绿的浮华盛世, 诱惑实在太多。
一次两次还能抵得住,等到激情褪去,新鲜感消失,一次失足,时间久了就会演变成常事。
逢场作戏是这个圈子最常见的生态,也是最叫人反感的做派。
像谢家这样的权势滔天的世家大族,祖辈从仕从商,家风严格也不一定能够约束得住。
长期面对种种诱惑,总有一天会把持不住。
可谢权将主动权交到了小侄女手上。
他的一切,都在小侄女的一念之间。
主动将自己的命脉双手奉上。
试问这个世间能有几个男人做到这地步?
即便是宁其臻,他也没法像谢权这样,全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带来的影响。
究竟是过于自信?还是真的傻得出奇?
……
宁其臻极其隐晦地看了护着小侄女的男人一眼,神情复杂至极,既欣慰又隐隐有点失落,他这个当叔叔的,还没为小侄女做过什么有用的事,也没好好陪陪她,不久的将来,他就得送小侄女出嫁了。
“你究竟是谁?”
梁又薇现在才知道害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面这个男人身份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知道梁家太多秘辛,而这些事都被藏得很深,倘若不是背景殷实,有手段,是不可能挖出来的。
她那位窝囊父亲因为自己的赌债,将公司项目资料泄露出去的事情,除了她以外,梁家上下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就连外祖都只以为是公司出了内鬼,他万万想不到,这个‘鬼’其实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银星互联这个项目事关公司存亡关键,她那个王八蛋父亲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抵押出去。
梁又薇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差点没被气死。
可事已至此,除了帮着隐瞒下来,她别无他法。
万一让外祖知道真相,何止是她那个混账父亲要承担责任?连同她和梁时熠,他们一家人都可能被外祖赶出家门。
所以,她非但没有将这件事捅出去,反而严严实实地压了下来,捂住了所有知情人的口。
梁又薇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会被一个外人知晓。
“这个问题,你不妨回去问问你的母亲,看她如何回答你。”
宁其臻和宁展擎毕竟是亲生兄弟,虽然性格迥异,五官却是有点肖似,尤其是眉眼之间,神韵极其相似。
这也是为什么梁文清一开始见到他,就像见到了鬼一样。
她当然会害怕,因为做了亏心事,害死了他大哥和梁沐晴。
所以,她既畏惧蒋姒那张和梁沐晴长得如此相像的脸,又害怕自己做的种种丑事有朝一日会被曝光于大众眼前。
梁又薇心神已然大乱,想争辩又无从开口。
梁文清如今疯疯癫癫,根本认不出什么人。
每天都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嘴里总念叨着:“是他们!他们回来索命了!他们回来找我报仇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你们的!”
“是你…是你非要和我争,你明明什么都有了,明明过得比我还好,可你凭什么能处处比我强?处处过得比我好?”
“你能嫁有钱人,我为什么就得嫁一个私生子?我不服气。”
“你拥有的东西,分明是我的,都是我的!”
“小偷!都是小偷!你们都是强盗!滚开!”
……
梁又薇根本没有耐性去听她的疯言疯语,也没有兴趣去照顾一个已经精神失常的女人,哪怕这个人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梁文清曾经教过她,事事以自己为先才能够过得好。
她如今就算想抛弃梁文清,也是因为梁文清教导有方,她不过是遵从梁文清的意思行事而已。
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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