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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夫君琴瑟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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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狼与狈(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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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夏一过, 便一天比一天热了。

    熹园的好处在此时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池水柔柔地漾,日夜都有凉风轻送。从廊下到窗前, 无处不是安逸凉爽, 偶尔有蝉声悠长,也不过显得这静寂更静。

    这些日子以来,泾川侯府倒是有了件喜事。

    府上那个疾病缠身的世子, 在年初一场大病过后昏迷不醒,长达两个月之久。命悬一线的他,竟在三月底安然回转了来。

    不仅苏醒,连身体也一日日好了, 郎中日日来看,都说气脉强劲迥于往常,简直是造化神迹。

    从前几乎不会出熹园的他, 现在时常出门走动。虽看着仍清减, 但气色姿态皆康健了不少。

    侯夫人的开心直接挂在脸上, 一众下人也十分欢喜, 那个几乎算作是隐居于侯府的世子, 如今好似结束了苦行般的生活,施施然落到凡尘中来。

    更妙的是,少夫人虽是因冲喜进门,但二人意外的投缘, 没多少时日, 已经是相敬如宾,和睦甜美。

    平日种种有目共睹, 便有人在心中暗暗想着, 这侯府或许过些日子, 就能再添上一代人了。

    关于这些,泠琅是听江琮说的。

    彼时二人正对坐着下棋,她执黑,他执白,棋盘上黑白二龙正咬在一起,纠缠得难分难舍。

    他神色淡淡,一面谈着这些府中议论,一面将她进攻的缺口一一拆解。说到“蜜里调油,日日腻歪,或许更有喜事近”的时候,脸上也没多的表情。

    对方如此从容,泠琅也全然没放心上,只当这些风言风语是对他二人演技的首肯。

    她心思全在棋局厮杀中,颇漫不经心道:“说到这个,日后我功成身退,无论是借假死还是和离,离开西京便能逍遥自在——”

    黑子停于战场上空,逡巡片刻,终于落入场中,她收回手嘿嘿一笑:“倒是夫君,不会因此难讨新妇罢?娶过亲的郎君,终究是难让小娘子喜欢。”

    江琮神色更淡了,视线亦只凝于棋子,不给对面少女半分。

    他平静落子,将她最后一处空堵死:“这些便不关夫人事了。”

    “啧,关心一下嘛。”

    二人手谈嘴也谈,这一局没用多久便结束了。泠琅的黑龙被斩得七零八落,她却并不泄气,只将棋子一一拣好,兴致勃勃道:“再来。”

    她此前没那个耐心和兴趣,并不算会下棋,但在侯府这段时日,同江琮一起打发时间,终于品出些兴味。

    纵有乱拳,也难打老师傅。在老师傅江琮手里,她今儿撑了许久,已经是莫大的进步,愉快之下便发出了下一场邀约。

    然而,对方似乎兴致缺缺。

    江琮饮尽手旁凉茶,便起身走到窗边,只留给她一个清冷背影。

    “端午一过,便出发罢。”

    泠琅微微一顿,去看窗前静立的青年,光影错落在他眉角唇沿,勾勒出险峭俊秀的线条。

    她慢慢地说:“好。”

    入夏已近一月,这些时日,他们并非日日下棋扯皮,该干的隐秘之事,一样也没少。

    从西市地下的兵械库开始,江琮后来带着她,又去了几处暗点暗哨。

    气派奢华的酒楼,寻常巷陌中的油坊,甚至是一处远近闻名的私塾,这些建筑内部竟别有洞天。

    看着油嘴滑舌的跑堂小二,转过弯便换了副肃容,恭恭敬敬地行礼唤主上,手中记账用的狼毫竟能激射出毒针;状似烟视媚行的歌女,臂上轻罗暗香盈盈,一抬手,却能隔着半条江,用它拉来一艘隐于夜色中的彩舟。

    泠琅和江琮大多数时候都会乔装身份,或以黑布覆面,再同青云会暗哨交流。

    “就算某日直接现身,他们也不会认为这是你我的真实身份,”江琮说,“无人不知,十二舵主最善伪装,即使见了真,也等于假。”

    泠琅感叹:“此所谓——弄假太过,便难以成真罢?”

    青年默然许久,才轻声道:“便是如此。”

    这番见识下来,泠琅对青云会暗网的认知更上了一层楼,怪不得江琮足不出户,也能晓得哪家郎君生得白,哪家公子长得高。

    这数十处暗点如蛛网上的关窍,任何一处稍微弹动震荡,他便能瞬间知悉。偌大京城,他仿佛才是幕后知晓一切的窥伺者。

    而这样的角色,普天之下有十二个,他们分别盘踞在各处,拥有着可观的军备,数名忠心耿耿的能人异士,以及依靠钱庄酒楼获取的源源不断的金钱。

    这样都不算造反,世上谁还算?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隐在黑暗中的青云会,如另一只翻云覆雨手,能有同明面上的女帝一较高下的资本。

    她深深意识到,能支撑着这一切安然运转的青云主,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而要单枪匹马地挑战如此庞然大物,更是痴人说梦。

    纵使她知道李如海之死同青云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仅凭自己,怕是在西京转上半年也如无头苍蝇。

    攀上了江琮这株歪脖子树,实在是最妙的一步棋。

    歪脖子树此时倚靠于窗,背对日光,视线不凉不淡地落在她身上。

    “在想什么?”他问,“眼神这般古怪。”

    “在想夫君手段通天,能同你有这段缘,实乃三生有幸。”

    “是么,夫人真会这么想?罢了,”江琮凉凉道,“过几日,我便同母亲说下江南之事。”

    “咦,你去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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