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队上时, 黑幕悄然降临。
山野田地的寂静,点点的火光与闪耀的辰星连城一片,洗去了城市的繁华与浮躁。
覃缓给队员们带了特产美食, 一群人宛若饿狼扑食, 十分钟消灭了干净。
抱着澡盆的薛宇路过, 看着一群疯小子, 露出嫌弃的目光。
“你尝尝吗?”覃缓丢给他一袋儿牛肉。
“不用。”他丢回来,“谄媚。”
“……”
神经病,覃缓懒得理他,转而听见小八说沉卓太可惜了, 今晚又在值班。
覃缓:“……”
对不起。
她觉得有点儿心酸,也有点儿好笑, 为什么每次吃好东西的时候没有他哈哈哈哈。
“那把这袋给他留着吧。”覃缓说。
“可惜,人生在世,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小八和陆波摇头晃脑, 迅速将最后一包零食塞进了嘴里。
覃缓再次回到简陋的房间,将她带回来的新包包拿出来, 整齐地摆放在衣柜里。
她小心翼翼地,从其中一只托特包中,抽出了一个粉色笔记本。
上次她来的时候, 从来没想到自己也会沦为买笔记本的一天, 高中班主任看了大概会哀其不幸。
此刻笔记本放置在桌上,幽暗暖黄的灯光下, 覃缓轻轻抿唇。
江须昂有本《沉默日记》。
那她也要给自己取个名字。
她埋头, 撬开钢笔盖, 将油润的字迹印在扉页上。
《小心日记》。
【8月31日, 晴。
8月的最后一天, 我听见他在电话里说的话,心跳加快了。
不是第一次加快,但确是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我似乎有点儿喜欢这个人。
就算他是为了维护我的颜面。
要小心一点,如果被他发现了,是不是会更加嫌弃我呀?>-<】
江须昂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电话背脊喧闹,音乐差点没将江须昂的耳膜震破。张淡扯着嗓音问:“有何贵干??!”
“你能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吗?”江须昂皱了皱眉,调小音量。
“不能,”张淡说,“我工作呢,八百年不给老子打个电话,快说什么屁事。”
江须昂双腿交叠搭在桌面上,一只手抓住手机,一只手轻轻地扣了扣下巴。
“我觉得覃缓好像对我有点意思。”
“……”对方默了声,五分钟后音乐声远去,听筒空旷而寂静。
“不工作了?”江须昂嗤笑。
“你他妈都得臆想症了,我还工作个屁。”张淡一脚揣在墙上,抖着声感叹,“我说须儿啊,这都多少年了,你还走不出来呢。”
“拿什么能拯救你啊,我的须儿啊。”
江须昂:“……”
不等张淡说完,江须昂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张淡:“狗东西!”
手机在大腿上敲了三下,张淡果然回了电话,似乎回过味儿来:“你什么意思呢?”
江须昂:“字面上的意思。”
慢条斯理摩擦着指腹,他懒洋洋地补充:“我说过她来我们队了。”
“知道,”张淡说,“还没被你气回去吗?”
“不仅没回去,适应得还不错。”
“?”张淡吃惊了一瞬,“可以啊,小公主还挺有毅力。但我记得人家是有男友的,请问江队长,您如何在她有男友的情况下,还确定她对你有意思的?”
“他们分手一个月了。”
“……”
“最近蒋依白的结婚,她陪我去婚礼现场,以为蒋依白是我的初恋。”
“……”
“她过分关注我初恋,几乎每十句就会提一句。”
“……她不知道你初恋是她?”
“废话。”
“……小公主脑子挺直的。”
“今天我故意炸她,说照片中是她,虽然她没相信,但她明显紧张害羞了。”江须昂没忍住,指尖在膝盖处跳跃地敲击着,“你说这不是有意思是什么?”
张淡一时没说话,江须昂等着他的回答,心情却颠簸起来。
桌面上摆放着《沉默日记》,是他长达6年的、隐藏的秘密。
“须儿啊,”张淡静默半晌,声音认真了起来,“不怪哥哥不相信你啊,实在是你们俩,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般配啊。”
江须昂:“……”
“我以前也撺掇你告白吧?最开始的时候,你大二给我看照片,纯看脸,我对她也不了解,你从大学城跑去参加人家的高中毕业会,屁都没放一个就被她们班上某个帅哥捷足先登了。”
“后来小公主也来我们大学了,我以为你的春天终于来了,”张淡顿了顿,叹了口气,“但就是因为认识了,我才知道你们俩除了家境差不多,其他地方——可真是没有一点儿共性啊。”
生活方式,兴趣爱好,学校的专业,爱交往的朋友。
——大相径庭。
清醒成熟如江须昂,怎么可能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有一次,严音擅自做了主张,和赵潋商量着让两家孩子见个面,毕竟定过娃娃亲的。
覃缓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夜半三更,连听筒透着酒气:“嘿,我覃缓。”
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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